他镇定了下心绪,想开口吩咐下人们四处去找,却发现自己颤抖着发不出声。
“大人,看那边!”
顺着长生指去的方向,李崇看到远处湖边似乎有什么,细看像是一个人。
李崇忙跑归去,那处湖底是个斜坡,只见顾卿下半身泡在水中,上半身攀着块石头。
“卿儿!”李崇连忙跳下水,想要抱起顾卿。
被湖水浸泡过的人,浑身冰凉,淋湿的头发一缕缕黏在脸上。
平日里看起来瘦弱的顾卿,此时竟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死死抱住石头。
“你听”,顾卿小声说话了。
李崇只得先松开他,认真听他说话。
“白音说,只要爹爹在,他就不冷也不怕了。”
李崇哽咽着声音哄道,“白音是心疼爹爹的孩子,他还说不想你着凉,想你快些回去。”
“是吗?我没有听到。”卿儿抬起头,在瓢泼的大雨中看着眼前的人。他极力辨认着,忽得发起狠来。
顾卿松开石头,使劲推搡着李崇,却又因重心不稳,脚下的淤泥一滑,向后摔去。
李崇急忙将顾卿揽在怀中,不顾怀中人的嘶吼与捶打,抱着他三两下上了岸。
伤心过度加上受凉,顾卿只觉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在李崇的前襟上昏了过去。
窗外的暴雨让屋内的气氛更加压抑,半夜被急急请来的大夫,皱着眉写好药方。
“院君的身子多年来本就亏空,眼下悲伤过度,又受了寒凉,气急攻心之下心气郁结。心病还得心药治,老朽只能开些药医好院君的风寒。至于腿伤,是旧疾,此次寒邪入体,今后怕是要疼得更厉害了。”
“可有缓解之法?”李崇急切地询问。
“只能平日里多注重保暖,再无他法。”大夫略作停顿,继续道,“院君当下的脉象,有失心之兆,还望将军大人今后多加看护。”
失心?
“你是说,卿儿他会疯?”李崇艰难地理解着大夫的话。
“也不全然,只是提醒将军多加注意。老朽无能,无法保院君安然无恙。”大夫说罢,领了报酬,被长生恭敬地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