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菜馆。甘青坐在办公桌前。在日历上写下今天的要办事项。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负责采购的何金，戴着白帽。随后紧跟着一名男子，他是蔬菜商老尚。给老尚作了介绍，给两人倒了茶水，何金就出去了。
老尚给一得菜馆供过几次蔬菜，甘青还是有印象的。
“甘总，我今天来，是看看咱们能不能长期合作，我给菜馆长期供食材，之前几次我们的供货大家也是看见的，品质是没的说！”老尚略有些讪讪地说道。
说完，老尚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介绍说，我的菜都是从大青山那边运过来的，新鲜、菜品有保障。这是大青山那边的产销凭证。
甘青沉吟道：“嗯！”知道老尚急于合作，因为菜馆的蔬菜采购每天要支出近1000元，一月就要3万元。也算一个较大稳定的客户。因此甘青没有急于表态，等老尚主动亮牌。
见甘青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老尚又说：“甘总最近在哪里采购蔬菜呢，是在蔬菜批发市场吧？”
甘青说：“也不一定，有时候在蔬菜批发市场，有时候在超市购买。”
老尚又循循善诱地说：“蔬菜批发市场有时候不便宜吧，我知道的有几个人有些欺生，超市早上的时候菜品新鲜，下午的时候经过一天的挑拣，有些蔬菜品质就不如早上了。”
正说着，甘青的电话响了。他歉意地朝老尚摆摆手，就去接电话。
家那边很少来电话，因为甘青离开家乡已经十多年了。自从大专毕业以后，他在社会上闯荡，现在也就是逢年过节偶尔去一下。
接起来一看，是三和打来的。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家很多人在一起喝酒，他和三和等相互留了电话，说有事相互联系。
“哥，张老师生病了，在县医院住院，听说是胃病，挺严重的，很快就要转到省医院了。”
“三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
“今天，我去县医院体检。在楼道里碰见张老师的家里人取化验单，我就问了一下，原来张老师胃病住院了。我去看了一下老师，虽然医生说老师的胃病要转院，老师精神很好，还问我驾照考出来没有，问你今年在哪里发展？”
“好的，我现在乘车回家，我们一起去看望张家堡的张老师。”
放下电话，甘青陷入了沉思。
张老师是小金县第二中学的老师。由于先天性视力差，张老师看书很容易眼睛紧张而疲劳，但是张老师自强不息，在当时不注重教育的农村，张家堡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张老师硬是以优秀的成绩升入了高中。
在高中几年，每次都考入重点线，数学成绩常常是满分。但是因为视力极差的原因，总是体检不合格被刷下来。最后，第二中学的老师都知道了这个学生，觉得学生阶段能这么苦志力学的人，如果就读师范院校，毕业后肯定能教好学生。学校负责人就和高等院校联系，说明了有关情况，对方同意以定向培养方式招录了张老师。张老师果然不负众望，所带的几个班数学成绩都是最好的。
张老师待人和蔼，对工作热忱，遇到学生有不会的题目不论是不是休息时间，都积极解答。
打电话回来，甘青回想之前几次和老尚合作比较好，就和老尚签了份供货协议。老尚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周章的，连忙道谢就走了。
......
送走老尚，甘青叫来车。在超市购买了营养品和茶叶。就前往小金县。路上，甘青不断回想起上学时的情形。
由于患严重呼吸性疾病，甘青休学后也很是忐忑，对是否上学家里人心里也打起了鼓。好在疾病很快控制住了。复学时，他和父亲在校园遇见张老师。张老师热情邀请他俩到家休息，并勉励甘青专心向学，考取好学校。
张老师很关心甘青，虽然没有直接教甘青，但是张老师对班主任和好几个科任老师打招呼，特别关照一下甘青。虽然因为学习不得法，甘青考取的学校一般，但是张老师对他的关怀，甘青始终铭记在心。
在车站附近，甘青遇见了小时的玩伴三和。三和剃着短发。从部队退伍后，在经营一辆大运输车。
两人边走边聊，甘青问了三和的近况后，要他带路去张老师家。
三和打通张老师家里的电话，原来张老师在老家休养。甘青问三和什么时候把老师的电话录下了，不给分享。三和一脸无辜的说也就是上次医院偶遇的时候要的。
张老师老家在张家堡。两个人租了个车到张家堡去。
一路上，柳绿桃红，不过有的山坳里平整的梯田荒芜了。
三和说都打工去了。因为种地一年不能出去，而年轻人在外打工，可以把孩子放在城里上学，挣得也比较多。
好几年没回来，觉得乡里真是空气新鲜、环境好。路边的树枝叶交错，围成了林荫小道，有的树梢还挂着好几个鸟巢。听着布谷鸟的叫声，看着路边不时窜出的野兔，悠闲散步的红腹锦鸡，甘青心情顿时大好。
来到张家堡，准备问问村民张老师家怎么走。
却看见庄头连一个人也没有。
甘青就近敲了几家的门，都没有人。
三和还嘲笑甘青不懂乡情，这围墙都开了这么大的口子，哪会有人住啊。肯定是好几年不回来打理才变这样的。房屋和院子不住人就很容易倾颓。
正踌躇间，突然听见哗的倒水声，前面有人倒洗衣服的水。
三和眼尖，说那不是张师母吗。
和司机说好了时间，两个人赶紧提了礼品跟上去。
张老师虽然很消瘦，但是精神很好。看到自己的学生来看望，热情问起两人的近况和家里人。
张师母给两人倒了茶水。
张老师的女儿小华在高中寄宿，老人在县城给小华做饭。现在家里就张师母照顾张老师。
谈起病情和恢复情况，张老师说天气稍凉了还要到省城第一医院去做手术。
得知张老师要去省城第一医院，甘青突然想起一得菜馆的常客——印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