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朝他举杯，姜煦只能拿起酒杯和每个人都碰了杯，又说了些祝贺拍摄顺利的好话，然后将酒一口饮尽，这才被允许起身离场。
这时候再跟着走出店门，已经看不到陆浩言的背影了。
原本负责收账的老板娘看见他也是满脸笑意：“要不是你介绍，我们一年到头也接不到这么大的单子呢。”
整个节目组将近半百的人，都挨挨挤挤地坐在这间小店里，烧烤的香味弥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老板甚至还架起了雨棚，又在雨棚下摆了好几桌，这才坐下所有人。
为了加快出餐的速度，两人今天起了个大早，先把难熟的食物都烤了半熟，这样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只要刷酱料再烤一会儿就行了。
姜煦连忙摆手：“不，都是因为老板烧烤的手艺太好了，今晚来这么多人，你们也很辛苦吧。”
“哎哟，”老板娘笑着说，“有钱赚怎么会辛苦呢。”
两人没聊几句，老板娘就也去了后厨帮忙。
姜煦站在店外看着街道，夜里起风了之后还是有些冷，他拢了拢外套，左右看看，还是没有看到陆浩言的身影，想着或许是他看花眼，陆浩言可能根本没来呢。
店里因为人多再加上还在烧烤，可以说是很热，姜煦情愿站在外面吹风也不想受热，于是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买了一包薯片出来，姜煦经过巷子时看见里面亮着两个红点——有人在抽烟。
烟味被风吹出来，姜煦很不喜欢二手烟的味道，连忙捂住鼻子想要快步走开，却听见巷子里的人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姜煦，都那么胖了还在里面吃羊肉串呢，哎，真的太会吃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每次吃盒饭也是，我看他拿两盒饭都不够吃。”
姜煦停下了脚步，贴在墙边听他们聊天。
他听出来这个说话的人应该是节目组里负责发盒饭的男员工，每次给饭的时候他都会笑着问姜煦要不要多拿一盒饭，姜煦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没想到根本就是在嘲笑他、讽刺他才给他两盒饭。
“不会吃怎么能知道哪里的烤羊肉好吃？”
另一个人并不反驳，话也接得自然，但声音一出，姜煦就忍不住伸出头去看他。
那个也在巷子里抽烟的第二人竟然是陆浩言。
陆浩言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是姜煦从未听过的冷漠和嘲讽：“那种人竟然是我的粉丝，真的感谢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粉丝见面会上，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有我两倍重的粉丝。”
“他是你的粉丝？！”男员工也十分震惊，然后笑出声，“他看到你不会自卑吗？明明都是男人，却相差这么大，不过他该不会是o吧？”
陆浩言嗤笑一声：“哪有那样的o，你要是再说什么他暗恋我，我把你脑子都锤出来。”
“不暗恋你哪叫粉丝呢。”男员工笑着调侃，“你不是只接受o吗？怎么样，这年头的omega这么稀少，如果姜煦真的是个o，他还跟你表白了，你怎么说？”
陆浩言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怒骂他一声：“我看你脑子挺适合养鱼的，全是水吧。”
期间姜煦就一直靠在墙边听着，在他们抽完烟会烧烤店的时候，还有些慌乱地往角落里躲了躲，但他们根本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
姜煦想不明白他们俩，一个发盒饭的节目组员工，一个大明星怎么会聚在一起抽烟。
更想不明白，那个会在夜里找他向他道谢，还给了他那么多周边，对他释放善意的陆浩言，怎么在别人面前，又能说出那么多嫌弃他的话。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呢？
姜煦有些自嘲地笑了，当然是刚刚说的话是真话吧，那天晚上不过是对着他这个两百多斤的粉丝逢场作戏，可笑他竟然还当真了，还在妄想那个写在照片背后的号码，是不是陆浩言故意给他的。
他没有勇气再走进那家烧烤店了。
姜煦看着漆黑的道路，只觉得面前的黑暗就像是他如今的心情。
沉重、悲伤、失望、看不到边缘。
他明明是那么喜欢陆浩言。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喜欢陆浩言？毕竟他既不是omega，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