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州都被掏空了,打下来不奇怪,关键在于守不守的住。
“太子觉得蔡州该不该守?”李晔忽然问道。
一众皇子全都睁大眼睛,望着李裕。
李裕拱手道“父皇自有圣裁,儿臣岂敢妄言?”
“父皇,蔡州乃淮南重镇,一旦放弃,梁军长驱直入,或攻打申州,或攻打唐州,或攻打光州,我军疲于奔命。”棣王李祤抢着发言。
这几年最活跃的就是李祤,一度把手伸进辅军。
“哦?”李晔笑了笑,“但如果二十万围死蔡州,我军岂不是陷入被动?”
李裕的神色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李祤侃侃而言,“高、郝二位将军都是我军宿将,梁军必不能轻易下之,父皇可分遣一军,批亢捣虚,北攻汝、洛。”
能说出这番见解,说明他在军事上有些见地。
不过纸上谈兵,谁都能说上两句。
皇子们受到最良好的教育,能说出这番话倒也不奇怪。
“蔡州能不能守,高将军自有决断,我们静观其变即可。”李晔目光扫过皇子们,最后落在最年幼的李禔、李祐身上,两人都是九岁,眼神敬畏中带着生疏。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器宇轩昂。
“父皇,儿臣以为,不能放任将军们自行其是。”李裕终于忍不住在这时候开口了。
“为何?”
“藩镇之祸,起于武人,将领们专断独行,岂不是重蹈藩镇之乱?”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李晔目光紧紧看着李裕。
李裕却始终不敢对视,“儿臣以为,但派遣一位皇子监军蔡州,既能安士卒之心,又能辖制诸将。”
“那么你以为应该派谁去蔡州?”
李裕目光一闪,“二郎深通军略,为人持重,有他坐镇蔡州,必万无一失。”
绕了半天还是把竞争对手绕了进去。
李祤面色难看起来,不过当李晔眼神飘来的时候,他半跪在李晔面前,“若父皇准许,儿、儿臣愿意监军蔡州!”
蔡州守不守全在高行周,这场大战,从淮西延续到淮南,李晔没那个精力去搞微操,只要把握大趋势即可,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怎么打是将领们的事。
这个时候弄个监军过去,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高行周,朕不相信你吗?
再说军中已经有了皇城司、宣教使,将士们的家眷皆在关中,将领们根本不可能搞兵变。
李晔长笑一声,这个李裕在政事堂侃侃而谈,一脱离崔胤,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朕的大唐不是先帝们的大唐,朕的将军也不是藩镇武人!”李晔眼神熠熠生辉,这话说得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却是李晔心声,张行瑾只是一个例外。
大唐的历代帝王,其实也都不错,但到了晚唐,一下出了懿宗、僖宗两个昏君,风雨飘摇的大唐更加无药可救。
“父皇圣明!”诸皇子皆跪拜于地。
周围的将士也跪在地上。
“起身吧。”
这一刻李晔伟岸的形象深深映入诸皇子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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