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冷硬，膝盖磕在上面，“咚”的一声。
“惠贵妃。”皇上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身上披着件灰獭毛的斗篷，眉眼压得极低，看不清表情。
“臣妾在。”
惠贵妃低下了头。
她与宗政璟，是好友，是伙伴，是挂名夫妻。
可现在站在廊上的，是大梁的皇帝。
她只是南疆送来的和亲人质，是大梁皇帝后宫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妃妾。
皇帝若是想杀了她，不过一句话的事。
南疆那边儿，只需要修一份文书，说她突发恶疾，不治身亡，就能搪塞过去。
“知道为什么传你过来吗？”
“臣妾愚钝。”
“秦美人，你来说。”
秦美人听见皇上喊自己，面上溢满了得意之色：“陛下御驾亲征的这些日子，把后宫交给惠贵妃打理，臣妾们本来是很感念贵妃整日操劳的，可谁曾想，贵妃身边的锦云突然来找臣妾，求臣妾救命，她说，她无意间撞见了贵妃娘娘与暗卫首领沈清如私通，贵妃一气之下，要杀她灭口呢。”
被叫道名字的锦云匍匐上前，跪在惠贵妃与秦美人中间。
惠贵妃侧身打量了她几眼，这个小宫女，本来是在小厨房打杂的，因为见她瘦弱可怜，才把她调到跟前服侍。
一片真心，喂了狗。
“宫妃私通，是诛九族的大罪。”宗政璟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按律，应当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