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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秋试
秋试第一场，是在八月初九，秋高气爽，是个极好的天气。
祁锦与清风送张君生去考试，到了考试院门口，已经有许多考试提着考篮陆陆续续进去了。
“你们回去吧，晚些时候再见。”张君生面上如往常一样平淡，仿佛只是进去喝杯茶一样。
当然，祁锦也是如此，这近一年来同一屋檐下的相处，让他清楚地知晓，张君生不仅才智过人，且勤奋刻苦，天生之才加之废寝忘食的勤劳，这一次秋试于张君生而言，可不就是轻松得手的事情？
“嗯，有什么事，就同里面的人说，他们不敢轻视你的。”祁锦笑眼看他，将手里的考篮递了过去，里面正是装的春日买的文房四宝。
“宋霄，这些事我并不需要你的帮衬，你未免手太长了些。”可张君生并不领情，秋试是他自身的事，宋霄在里面插一手，这叫考官们如何看他？
祁锦怕他真生气，连忙解释道：“只是在吃喝上照料你，我这不是怕你吃不好，考试精神萎靡，没有说别的，你放心。”
“真的？”张君生问。
“真的、真的，时候不早了，早些进去吧。”祁锦哪里敢骗他，张君生看着温温和和的，可气性大，生起气来便难哄住。
他将张君生推了进去，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目送他进去。
“世子，张公子如此性情……”清风在祁锦身后出声道。
“怎样的性情？你不觉着，书生如此，甚是可爱？”祁锦看着张君生的背影，笑道。
听到这，清风更是难以理解，那张公子黑着脸无礼的模样哪里可爱？
“清风。”待张君生的身影没于人群后，祁锦敛住了笑意，对清风道，“此次霞州的主考官，是翰林院的叶衿，你可有什么看法？”
“回世子，属下查过，这位叶大人确实很得陛下心意，不过一个主考官而已，若是他想，也是应当能担任的。”清风道。
“不，你还不懂我的意思。”祁锦摇了摇头，这几日他都在困惑，叶衿来霞州，一定不是为了主考官这一头衔，肯定还有别的利益，否则叶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属下愚钝。”清风抱拳，不明白自家世子的意思。
祁锦朗声大笑，没有点破。他现如今还是个失忆的世子，清风又是宋霄的贴身侍卫，说多错多，他还是应当把话都藏在心里，他自己知道便好。
考试院里，张君生随官差到考试的地方。那些官吏待他都十分客气，连坐的地方都擦得一点灰尘都没有。他还未坐下，便看见了陶凌的身影。
半年未见，陶凌身上那股盛气已经没了，低垂着头，寡言少语的。当陶凌看见他时，更是将头埋得更深了，只不过细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狠。
以他的学识，即使比不过张君生，也会得一个好成绩的。他绝不允许从小欺负到大的穷书生压在他头上，即使张君生背后有人撑腰。
秋试正式开始后，考试院内鸦雀无声。见了试题，许多考生都面露难色，唯独张君生，面上云淡风轻，提笔蘸墨，开始奋笔疾书。
而作为主考官的叶衿，与其他大人分别巡视。叶衿认识张君生，便装作不经意往张君生那边去。他身着官服，走到张君生身后，目光一扫，便知这书生的深浅。
他心里暗想：果然是贤才，难怪世子会留在此地……
日光偏移，第一场考试很快就结束了。
祁锦与清风坐在对面，头顶有竹帘遮阳，桌上放着果盘，里面放着甜蜜的果子，红润可口。清风则坐在祁锦对面，眼睛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清风，去年的事，我并不怪你，你不必如此小心。”祁锦喝了口凉茶，笑道。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他知清风是个极其正派的人，行事一丝不苟，尤其是在外面时，清风更是对他的安危十分看重。若是让清风知道，那宋霄早已归西，自己不过是个夺舍重生的鬼魂。
“世子，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乌仪县人多且杂，而世子又是在乌仪走失，属下怕暗处会有埋伏。”清风道。
至今，王府还未抓住那群亡命之徒，只怕这背后是朝中的权势在搞鬼。
祁锦说不过他，便轻轻摇了摇头，看向考试院门口。不一会儿，他便看见张君生提着考篮，冉冉走出。
“书生！”祁锦朝他招手，却也等不及张君生走来，便自己起身过去，“如何？”
“还好，较为顺利。”张君生回道。
“书生你实在谦虚。在考试院里，没有被为难吧？”祁锦问道。
提到此，张君生一窘，他没有被为难，而却感到十分为难。他在那里，稍一咳嗽，便有人送水，宣纸落在地上，也立刻有人来拾，在里面，他几乎都快被供起来了。
若是后两场考试都如此，那他真是“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