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和郁子的婚姻维持了十六个月零三天,但郁子感觉她燃尽了自己的青春。
她跪倒在父亲面前痛哭流涕:“爸爸,我错了!”
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寺田鹏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郁子起码老了五岁,头发枯黄、手脚粗糙、厚重的眼圈诉说着所遭受的苦难,寺田鹏裕扶起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令人心酸的一幕看得寺田家上下纷纷泪目。
傍晚,满载渔获归来的时也兴冲冲地推开了木门;“看我今天捕到了什么,箭鱼哎。”
没有见到郁子的身影时也没有太在意,他心想可能是去海边散步去了吧,黄昏时候总能激发起人的诗意,以往郁子也总喜欢在这个时候去海边走走。
他将捕获的鱼倒进鱼槽里,喝水的功夫发现了桌上的那张对折起来的纸,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发疯了似的抓起那张纸往村长家跑去,村长认得字!
半个小时后,时也失魂落魄地从村长家出来,手里是郁子留给他的诀别信。
他吼,他叫,他咆哮,他不明白为什么郁子要离开他,他已经拼尽全力去营造一个美好的未来了,是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为这个家,这个他所深爱的女人倾尽了所有。
时也想不明白,他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木屋空荡荡,他的心也空了,生活一下没了重心,生命失去了价值。
郁子和时也的感情已经病入膏肓,但有一点是没有错的,郁子的确是时也的全世界,这一点从未改变,不过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时也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发疯似的踢开门,他要去找郁子,一定是寺田家的人将郁子从他身边抢走的,这一切都是寺田家的诡计,郁子不会离开我的,一定是这样的!时也这样安慰着自己。
时也刚出门有人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一大片阴影笼罩,寺田鹏裕带着一大群帮众围住了时也,愤怒的父亲一把拎起瑟瑟发抖的时也;“你放心,小白脸,我不会杀死你,郁子是个念旧的人,就算她对你绝望了也不希望我杀了你,她会恨我一辈子的,但你给我女儿带来的苦难我会十倍偿还与你,给我废了他!”
寺田鹏裕将时也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寺田家的部众一拥而上将时也淹没,寺田鹏裕冷眼旁观惨叫哀嚎的时也,这个光知道挨打不会反抗的男人,他甚至连一丝反抗的意图都没有,这样更让寺田鹏裕瞧不起他。
寺田家的部众一把火烧掉了时也的渔船,拆倒了时也的木屋,菜地也被他们毁于一旦,奄奄一息的时也无助地躺在沙地上,他的左走左脚都被打断了。摄于寺田家的淫威,村民们没有一个人敢帮助他。
晨间的雾气迷蒙,一只手在时也的视野里无限放大;“很久没有碰到这么纯粹的仇恨了,简直令人心醉!”
时也晃了晃有些脑震荡的脑袋看清楚了拉他起来的好心人,一个戴着啼笑皆非的面具,小丑打扮的家伙,虽然这家伙造型有些奇怪,他时也还是道了声谢;“谢谢。”
班佐深吸了一口,满脸沉醉;“多美味的绝望啊,你渴望复仇吗?”
眼见家园被毁的时也满脸绝望,一切都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寺田家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报仇,我要将郁子抢回了,可是…”
班佐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支玻璃试管,时也顿时被试管内散发着迷离光辉的星屑状物质所吸引;“这就是你的复仇之矛,喝下它你将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想干嘛就干嘛,谁也阻止不了你,区区一个寺田家族不在话下,喝下它你就能夺回心爱的女人。”
时也接过试管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咚咚,咚咚,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这一刻这个男人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浑身的皮肤泛出不正常的铁锈红慢慢变成一片片鳞片,肌肉隆起,骨刺伸出,时也仰天长啸,声音却已经不似人声。
桀桀桀,目送名叫时也的怪物消失在树林中,班佐发出难听的笑声;“莱尼殿下说得果然没错,这东西真是太完美了,让我看看下一个被命运垂青的幸运儿到底是谁呢?”
时也并没有因为变成一个怪物而感到难为情,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伤势痊愈,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他终于明白恨天无把、恨地无环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