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熏儿心乱如麻,她看向玉腰奴,发现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药熏儿有些慌乱地道:“我不能这么做,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勉强呢?再者说,寻宝儿爱的人不是我。”
玉腰奴从她的表情中很容易就揣测到她是爱着他的,于是毫不避讳的说道:“熏儿公主,你可想明白了,姜国如今已经是四分五裂,再无与燕、蜀相抗衡的能力,现在姜国已经不允许您继续仁慈下去了,我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不知道熏儿公主愿不愿意采纳了。”
“愿闻其详。”
“杀掉璇玑。”玉腰奴虽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啊!”药熏儿一声惊呼,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玉腰奴道:“蜀国国主甚是疼爱璇玑,如果趁机杀掉璇玑,然后嫁祸给妖族,这样一来,蜀国与妖族之间便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蜀国也定会出兵与妖族开战,如此一来,姜国便可以迎来宝贵的休养生息的时机,而你也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敌,岂不是一箭双雕?”
药熏儿一脸的凝重,没有说话。
玉腰奴继续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如果熏儿公主继续执迷不悟,那么姜国就危险了。”
药熏儿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是何居心?”
玉腰奴轻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药熏儿审视着眼前的玉腰奴,试探地问道:“你是指璇玑?”
“确切地说,是蜀国。”玉腰奴道:“燕国与姜国联盟才可以制衡蜀国,一旦姜国被吞并,那么燕国就危险了。”
“可是姜国与蜀国的盟书还供奉在祖庙。”
玉腰奴冷笑道:“不提盟书倒还好!妖族入侵姜国,一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仅仅月余时间便占领了姜国二十六城,大有席卷姜国之势,公主殿下的哥哥带领姜国八千骑兵屯兵凯旋州,那是姜国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公主殿下的哥哥虽孤军奋战,却捷报连连,英勇之名也因此响彻九州大地。与妖族的诸多战争之中,公主殿下的哥哥容留战俘,给他们治病疗伤,即便是粮草匮乏药品紧缺,也没有让战俘挨饿受冻,无药医治,可是,最终换来的却是妖族降兵的恩将仇报,最终妖族人里应外合击溃了姜国八千骑兵的联营。”话到此处,玉腰奴眸中的激昂之情全然不见,留下的只是凄婉之色,“此一战,姜国八千骑兵全部罹难,曾在最绝望的时刻寄希望于蜀国的援兵,直到殿下的哥哥因此战而陨落凯旋州,蜀国也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对于蜀国不出兵的事,药熏儿也是耿耿于怀,此时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心中更是悲愤不已。
“熏儿公主被誉为六界第一美女,岂能被那个璇玑比下去?”玉腰奴继续道:“蜀国编造谎言欺瞒世人,八百年前,蜀国王室始祖不过是姜国的马夫,只因善于溜须拍马,深得姜国王上赏识,靠着阿谀奉承的嘴上功夫,获赐封蜀州牧,不曾想他狼子野心,竟在王上病危,姜国王子内斗之际,自立为王,这等分裂姜国的奸佞小人,公主殿下还有什么心慈手软的!”
“可是?”药熏儿道:“这些跟璇玑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怪就怪她投错了胎,要怪就怪她不该喜欢某人。有些人天生就会打仗,璇玑就是其中一个,别看她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如果你真的那么认为,那么你一定死得很惨,她不止天生神力,而且有勇有谋,燕、蜀两国的战争中,她率领蜀国大军挥军东进,多次出奇兵,以少胜多,直打的燕国节节败退,逼得燕国国王险些缚颈上吊,燕国群臣群策群力,最终决定由太子监国,随后将自己的国王装上木笼囚车,押送去了蜀国王城。燕国国王亲自向蜀国负荆请罪,递上降书顺表,并割地求和。战场上,她挥斥方猷,意气风发,可战争结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际,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入世,这样的人,公主殿下不觉得危险吗?”
“她只是一个爱闯祸的女生而已,并没有觉得她如你所说一般。”玉腰奴道:“这才是最令人可怕的地方,所以,公主殿下不要再犹豫了,除掉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药熏儿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去,身在皇家总是身不由己,她天生丽质,她知书达理,她是姜国的公主,她是姜国王族的骄傲,却唯独不是她自己。
药熏儿虽贵为公主,若不是因为战争,或许她的人生就是会从一座围城嫁到另一座围城,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深宫高墙之内,面对这尔虞我诈的高山险壑,她不明白到底是自己改变了战争,还是战争改变了自己。
姜国以一国之力对抗妖族,只因纳不起岁贡,蜀国便撕毁盟约,妖族来临时,姜国王廷内一时恐慌无措,文官不上朝,武官不主战,迫于无奈,药熏儿在后无援兵,也无粮草的艰难处境之下,临危受命,披挂上阵,这般无路可退的的境遇之下,谁人能够后退一步?身后可是双鬓斑白的父母亲人啊!
她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如不是战争,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躲在父母的庇荫下生活,不闻世间疾苦,可战争来了,她必须面对!
玉腰奴一番苦口婆心之后,回去等药熏儿的答复。
药熏儿心乱如麻,一个人登上了城楼。
不远处,两人并肩而行,正是梅寻和璇玑。
“他们好般配啊。”药熏儿凄苦的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