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下了船,乔装改扮成普通的旅行者,抄了一条小道绕到了那个小村子。
“静姐,你确定这里是个村子?”
冷慧静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村子,一言不发,而左英杰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左音舞,这个村子明明靠近之前的那个也算商业重镇的小镇,村里却荒无人烟,偶尔可以看到几间破败的芽草屋,却无一例外都是大门紧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叹了口气:“天色已近傍晚,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罢。”
不想这个地方荒芜至极,直到月上梢头,大家才找到一间看上去还好的芽草屋,说它还好,是因为起码它的屋顶和承重墙还是完好无损的。左英杰刚要走上去敲门,门忽然一下子开了,一根铁长杖从屋里飞出,左英杰一惊,退后几步,飞起一脚将长杖踢了回去:“里面的朋友,请出来说话!”
屋里传出一声冷哼:“你们是宗圣教东方傲的人,还是天命政府克里斯的人?”里面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我们的村子都被你们抢空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跟我今天要什么我都没有,只有这条人命!”
“兄弟怕是误会了。”左英杰听出里面是个少年的声音,连忙辩解道,“我们是赶路的客人,天晚了前来投宿一晚,明天清早便再启程。”
“赶路的客人?”从草屋里走出一个瘦削少年,手中紧握着那柄铁长杖。他远远打量了一番,见左英杰一行人确为赶路的旅行者打扮,这才松了口气,把长杖收了,勾勾手指,示意三人进来说话。
进得屋内,左英杰见屋里放置着一只打铁火炉和几把铁制兵器,方知他是个铁匠。那少年进屋,许久,端出一盆野菜粥,笑道:“我叫风凌云,我们这里本是遭了难的,好在上天不弃,山珍海味虽然没有,野菜却是生得很多,各位先将就罢,实在没有什么待客的东西了。”
“你们村子如何成了这个样子?”左音舞十分奇怪,“难道是受了天灾?”
“你们是外地客人,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少年长叹一声,“哪有什么天灾,全是人祸。那天命政府的东部总督克里斯和宗圣教东方分教主东方傲串通一气,他们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向各地分别‘征税’,像我们这样的穷山村,反而要征最重的税,我们哪里交得起?他们便开始抢,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连锅碗瓢盆都不放过,只要敢于反抗的乡亲们都被他们当场杀掉了,同乡人都担惊受怕,能走的都离开了,不能走的便只能在这等死。这附近所有的村子都是这样,你们也不用去周边看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风凌云端着粥碗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但仍憨厚地笑着:“咱家打出生起便在这地方住着,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实在不愿离开了。”
左音舞正要再问,被左英杰拦住了:“丫头,天色已晚了,我们还是早些睡下,明天还要赶早上路呢。”
大家吃过菜粥,各自打了地铺睡下,左英杰却毫无睡意,他望着破败的屋顶,陷入了沉思。
他的父亲左烈,是赤练军团“金盾护卫队”的队长,而赤炼军团,乃是人民起义时期,与那天命军团一并崛起的军团。在首领周德东的率领下,赤炼军团在抗击暴君的正面战场和敌后屡出奇兵,协助天命政府12位元老将军与敌军周旋,多次助他们化险为夷。而天命政府掌权后,周德东见十二元老深得民心,便解散了赤炼军团,隐居于山林之间。
父亲曾经说过,当年宗圣教军队与天命政府剑拔弩张之时,一天夜里,一队身着黑衣的人来到宗圣教大帐,称自己是天命政府的人,前来谈判。他们自我捆缚,由卫兵押入帐中,第二天,宗圣教的军队竟自动退走了,据说是因为原来的教主突然“暴病而亡”,军队群龙无首而溃散。同行的赤炼军团干部见事已至此,只得各自离去。
在那之后,天命政府忽然展开了数场大搜捕,但赤炼军团所有的干部好似完全蒸发了一般。天命政府以为赤炼军团已后继无人,那些权臣和宗圣教的新教主狼狈为奸,行事更加明目张胆。
直到那天,为了搜寻传说中诸神陨落后,精元化成的书籍,天命政府大举进攻文化之乡雅文村,发现了父亲……
想到这里,左英杰一声长叹,那神之书他不算太了解,只知道在数千年前,这个世界上的人还处于原始社会时,整个星球都是由神灵统治的,后来诸神由于不明原因相继陨落,精元化作一部部不朽的书籍。每一本书都蕴含着其中一位神灵的力量,得到书籍力量的人被世人称为“诵读者”。
像左英杰那天为挡住毒镖而凭空唤出的石板,就是借助了他曾诵读过的大地之书的力量。
“幸亏当时我们兄妹四个都到外地历练去了,否则怕是都逃不出那场灾难。”左英杰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那天杀的天命政府为了搜寻神之书,竟屠了整个雅文村,不知大哥和小妹现在在哪里?”
他想着心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待到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众人起身吃了早饭,风凌云便去屋后田里种菜,左英杰三人在院子里闲逛。
“二哥,你说大哥真的在白虎大陆吗?”
“没错。”左英杰笑道,“你忘了吗?当初我们兄妹四人分别时,大哥曾经说过,他要带着小妹去白虎大陆投奔他的师父司空旋伯伯。”
“哦对,不过二哥,你说父亲咋不给咱也配个师父?”左音舞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这丫头,就知道投机取巧。”左英杰笑着拽拽左音舞的那对麻花辫子,“赤炼军团的其他人都隐居起来了,为了不暴露,彼此之间几乎不联系,父亲怎么再给我们找师父?”
“希律律——”
左音舞正要回嘴,门外传来一阵马鸣,紧接着一阵嘈杂。
“开门!屋里还有活着的吗?!快开门!”
一个粗暴的大嗓门吼叫起来,拍门声震得茅草屋不住地哆嗦。风凌云一听,当下撂下锄头,取了铁长杖就要出门,左英杰连忙拦住他,又让冷慧静换上假发和脸饰,随后,他才开了门
“几位大人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