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大屏幕上星光传媒即时变动的盘面,神色依旧平静。
“买进了多少资金?”苏越沉声问。
吴衡看了一眼交易账户显示的数字,回道“已经买进95亿的股票,账户余下资金还剩45亿。”
“拉板吧,市场上,没多少筹码了。”苏越淡淡地说道。
吴衡点了点头,依着苏越的吩咐,迅速下达指令,随后……星光传媒的股价,在763元附近,被大量资金迅速推升,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成接近4个点的跌幅,直接飙升到5的涨幅,进而被15万手的封单,封死在825元的涨停板上。
从跌停到涨停的逆转。
这时候,先前所有恐慌逃出的散户以及各路游资,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收割了。
但这些人,也不后悔。
毕竟,星光传媒内部分裂加剧,基本面剧变,已经不是原来那家优秀的行业龙头公司了,后面的估值和走势,怎么变化,谁也说不清。
早一步脱离这个深坑,对于他们来说,无论亏损多少,都是一种解脱。
当星光传媒绝地反转,从跌停到涨停的那一刻,徐公权呆坐在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那种愤怒和仇恨,已经到达极致。
自己这边被逼无奈,刚刚放弃银行质押的21股份。
公司股票就迅速异动,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回想起自己收购‘酷九视频’,清空身上一切现金流,从而被迫质押股份,然后公司危机接连爆发,股价持续暴跌,最后资本抛弃,众叛亲离……这一切,完完全全,就是一场阴谋,而阴谋背后的那双手……
“苏越……”
徐公权狰狞大吼“我徐某人到底与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算计我,谋我公司,害我身败名裂。”
没人能回答他。
反而是在他怒吼声中,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集团董事会成员刘总、路总、黄总,以及金水资本派驻星光传媒的代表范总,尽皆走了进来。
“徐董事长,我们大家一致提议,再度召开股东大会。”领头的路总冷眼看着徐公权,“集团面临生死关头,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选举出更为合适的集团领导人,带领我们破除难关,而你……目前已经不太合适担任集团董事长了。”
徐公权讥讽地看着面前的路总,哈哈大笑“你以为扳倒我,你就能掌控星光传媒?路总啊,路总……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们以为是我不守规矩,没有底线,才把集团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却不知道,你们从一开始,就错判了对手。”
“徐董事长,你还想一意孤行?”
路总旁边的刘总看了眼徐公权,沉声道“你现在已是众矢之的,若不交出董事长职位,星光传媒不会有未来。”
眼见形势剑拔弩张。
金水资本的范总也劝道“老徐啊,非是我们要夺你的权,实在是你现在正处在舆论的火山口,星光传媒的股价,跌到什么程度,你也已经看见了,为了避免大家利益再度遭到重大损失,咱们只能这么做。”
“老范,咱们是老朋友了。”
徐公权看着范总,说道“你考虑到风险,不愿意出资助我,我可以理解,但你真的以为我徐某人商场混了二十几年,看不清楚形势吗?我无论放不放手,结果都不会改变,星光传媒是被人狙击了,而那人……此刻正在市场上,大肆收购股份。”
范总一惊,心中一片骇然。
“徐董事长,你别危言耸听。”四人中,唯一没说话的黄总冷哼了一声,说道,“寰宇基金的周总不过是接手了被你逼走的几位董事和集团高层零星的股份而已,如今寰宇基金的持股,还不到15,说什么狙击?”
“寰宇基金?”徐公权嗤笑了一声,“你也真会想,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在二级市场上,疯狂扫荡的资金,到底是哪家的?”
黄总被他一喝,下意识地便有些畏惧。
“老徐,你质押给华商银行的股份,被拍卖了?”范总最先明白过来,沉声问道。
徐公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范啊,你说不动金水资本的董事会,咱们这一局也就全败了,如今再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
“是谁?”范总看着一脸苦涩的徐公权,问道。
“苏越!”徐公权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股东大会召开的时候,你们会看见这个人的,以后也会体会到他的手段。”
说完,徐公权就在四人的愣神中,独自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他虽然耗尽了多年的财富积累,也丢失了质押的21股份,但他手里现在还有23的星光传媒股份。
只要按照妻子说的,俯首认输,韬光养晦,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苏越将他逼到这个境地,只要他不死,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林妙妙的事,警方对于他的调查,只要那个人还在,他就能平安无事……
正想间,徐公权的面前,就出现了两位一身制服的警察。
“怎么,又要让我配合调查吗?”徐公权冷静下来之后,笑看着两位刑警,“你们谢局长,可真是盯着我不放了?”
当先的那位刑警摇了摇头,说道“徐董事长误会了,这次咱们不是来请你回去调查的,而是想告知你一件事,你儿子徐少钦在朗晴会所,被人给杀了。”
“你说,你说……什么!”
徐公权脚步踉跄,整个身体陡然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那名刑警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杀人者,我们已经抓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根本就没逃。”
“是谁,是谁?”徐公权嘶声力竭地道。
“一个在股市上亏红了眼,听说爆仓的散户。”另一名刑警接话道,“听他说,买的就是你们星光传媒的股票,因为亏得太惨,所以挟私报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徐公权觉得天塌地陷,紧紧抓住刑警的手“是苏越,是苏越啊,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一切都怪在我的身上,股价崩盘……不是因为我……”
刑警们只是陈述事实,根本不懂股票,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徐公权只觉得全身发冷,心里得那口怒气,冲撞得他心口生疼,双眼一黑,在两位刑警的搀扶下,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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