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起来了?”
见面就喊姑爷,陈叔的热情写在脸上,不管昨夜洞房内如何,天地为礼之后牡丹和江惠便是夫妻了。
陈叔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翻着账目,熟练得很,以至于回过头打招呼也不听下手里的动作。
“掌柜的,你不厚道~骗我喝酒,逼我成亲~”
牡丹嘴里虽然常不正经,但对于这种突然从天而降的大事还是耿耿于怀,江惠算不得美人但却配得上他,可自己真的能停留在这里么?很显然是不能的,他还有很多事,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丢了。
“姑爷说的一口荤话~老夫何时骗你喝酒?又何时逼你成亲?”
陈叔笑着完全不当一回事,对于他而言如今算是生米熟饭无法回头,多说些有的没的无非是逞口上快活。
牡丹一想,骗喝酒这话确实讲不通,倒是他自己狗鼻子贼灵,闻着味道就来抢酒喝,不过这成亲的事情可不怪他,都是这老头使得鬼。
”喝酒不算,成亲之事不是你逼我?不是我说,你这老人家是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还是怎滴,趁我大醉就强行婚配~我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匪人,你此时后悔都来不及~“
牡丹故意把自己说的不堪,为的便是让这老头反悔,毕竟生孩子的事情还可以商量,但结婚绝对不行。
”不悔~不悔~高兴都来不及,我家姑娘看上你,你又与她有缘,所以这事得成,我只是助上一把,都是天意~“
陈叔这里只讲些牡丹听不懂的死理,弄得他不知如何去接,索性只能是灰溜溜的走了。
牡丹直径走出了酒坊,依旧是扛着他那把大刀,故意走出那种山贼才有的步伐,看着很是滑稽,陈叔也没有去拦,只是依旧在那里算着账。
牡丹离开之后有那么一会儿,江惠便从后面过来,陈叔算完了账又开始在那里清点货单,江惠见此便问到:”叔,他人呢?“
陈叔抬起头来似乎是才发现这有个人,笑了笑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已经出去了。
”好吧~您说您这么大把年纪,咋就还会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我知道你是生气我不听话的出去,此后我便凡事听话,别再弄这种大戏给我看了~“
江惠此时已经换去了那身绣禾,本打算直接扔掉,结果又鬼使神差的给收起来,也不知道心里是在想什么,只是昨晚那股子怨气怎么想怎么也得和陈叔说道说道。
”丫头,我一把年纪了可没有给你唱大戏的想法,这婚事可是拜过天地的,他是醉的,你可是醒的,这种事情可没有回头的,从此之后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有你男人护着,我这老头也能放心。“
陈叔此话一出口便让江惠心头一盆凉水灌了个满,她自我暗示这是场戏,结果并没有从陈叔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看这样子老头是认真的。
”不成,不成,您就这样糟践自家丫头,那就是个酒荤子,平日里还痞里痞气的,真要是让我嫁给他,还不得常常挨打,朝不保夕~“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江惠和牡丹是一致的,可偏偏陈叔不吃这一套,牡丹是什么样的人,他老眼一看就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着急着办这场喜事。
这是酒坊里头的碎谈,酒坊外面是七里镇的闹市,长长的街道虽比不上京都那样繁华,倒也算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牡丹漫无目的的走在这里,心里头还在想着结婚这件事,毕竟在他的这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可从没有这种天大的事毫无征兆的发生,总之现在脑子里还是晕晕乎乎的搞不清状况。
“江家姑爷好~”
路过一家瓦罐摊位,老板那大嗓门直接朝他打起了招呼。
“你是在喊我?”
牡丹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回应这老板的招呼,而此时恰好只有他站在摊位前。
“正是喊你,不知江家姑爷什么姓名,我是陈家土窑的伙计李垚,常给你家送些酒坛器具,以后打交道的日子多呢。”
此人看上去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自称是伙计,可他又怎么认得自己是江家的姑爷,难不成那掌柜的已经把自己的画像标注上姑爷的名头贴的满城都是?
可牡丹一路上也没见到哪里贴着自己的画像,又或者是趁着自己大醉,那陈叔邀请了周围的邻居过来观赏?想到这里,牡丹皱起了眉头,那老头真有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