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各位大人,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我这儿都快急死了。这些杀千刀的凶手,把楼里这么多姑娘给害了,大人们可要为我做主啊!哎呦!想来这位就是京城如今都在盛传的吕大人吧,果然与众不同,透着股成熟稳重。这次您可得多费费心,为楼里的姑娘们伸怨啊,接下来若是有什么差遣的,随时和我说,小妇人定当全力配合各位大人。”
秦妈妈显然也打听过此次负责侦办此案的镇妖司官员身份。白头神探如今在临安城威名正盛。本还以为是位为长者,不曾想看这面相,竟如此年轻。秦妈妈虽说是阅人无数,但此时却也拿不准吕溯游的真实年龄。
可秦妈妈毕竟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不得罪人的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这一套说辞,含含糊糊,当真是滴水不漏。
“这位管事的,都说了让楼里的所有人都集合起来,爷要问话,怎的还不行动?难道非要本大人再说一次吗?”乌战见秦妈妈只顾和吕溯游搭话,却不理会自己,立时有些不高兴,拉下脸呵斥道。
无论是做什么的?只要是男人,都免不了那些龌龊的小心思。秦妈妈心里扉腹。
乌战的那点心思她岂会看不出,就凭这刚进门就大呼小叫的做派,说不是假公济私,她是绝不信的。她知道眼前这位满脸不耐的大汉,绝对甚少来这里寻乐。真真的穷鬼一个。是以也没在客气,当下便话里话外,夹枪带棒。
“哎呦!大人,您别着急呀,楼里的姑娘们这次可被吓的不轻,您可千万小声着点儿,别再吓着她们。我这就让姑娘们下来接待,一定陪好了您。”
“谁……谁……谁要她们接待,要……要她们赔了!我们是来查案的,你可别乱说。”
“哎呦!您瞧瞧我这张破嘴,这迎来送往的,说顺了嘴。大人您可别和小妇人计较,我这就去叫她们下来。”
虽不知这秦妈妈是不是故意说些引人误会的话。但乌战此时都被这些话臊的满脸通红,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尤其当他看见,吕溯游和贺元卜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不过这笑容之中,怎么看都透着些不正经。
于是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对秦妈妈吼道道:“还不快去,案子还查不查了?”吼完之后,还恶狠狠瞪了一旁看热闹的二人一眼。
......
这‘欢意楼’本是临安城欢场中的翘楚。哪怕是楼里最普通的姑娘,那都是姿色过人,才艺双绝。
更遑论这些花魁娘子和当红的姑娘们。
一时间莺莺燕燕从各屋出来数位女子。如此赏心悦目的场景,却因为姑娘们愁容满面而更加惹人怜惜。因此便少了些许欲念。
楼里有三位花魁姑娘,此时无不以轻纱遮面。但行走时,步履之间摇曳生姿,柳腰轻摆,连带着裙下的臀儿也跟着轻摇。
那一双如水般的眸子顾盼生姿,所过之处香风阵阵。虽不能看清样貌,但这半掩之间的风情,越发让人心生期盼。
恨不能立即上前,解下那掩面的轻纱。看看下面到底是怎样的风情。
“咕咚!”传来两声吞咽口水之声。
吕溯游和乌战相视一眼,脸上尽显尴尬之色。
贺元卜不动声色,瞥了二人一眼。眼神中难掩嫌弃之色。暗道一声:年轻人,丢人现眼。
“二位,我们是来办案的,若是想其它的事情,还是等办完正经事再说。至于现在,二位还请自重。”对二人如此不长进的行径,贺元卜鄙夷之下,丝毫不留情面。
二人脸上一红,乌战气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艰难的将目光瞥向别处,以掩饰尴尬。
吕溯游对这位,在人前一直示人以君子之风的师侄,无语至极。若不是现在有外人在场,非得好好落一下他的面皮。
“咳咳!我们是奉命查办此案的镇妖司差人。有些事情需得询问几位姑娘,还望几位如实作答,几位姑娘请坐下回话。”吕溯游清了清嗓子道。
“竟是贺先生来此侦办此案。贺先生!楼里的姐妹们一下子去了这么多,奴家和几位妹妹在此恳求贺先生,求您能查出真相,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一时间低声泣语,如泣如诉。显然他们完全无视了问话的吕溯游。
吕溯游心都快融化了。恨不能立即找出,害的几位美人如此伤心的凶手,严正国法。以慰美人之心。
不对,怎么听这语气,这些花魁娘子像是和贺元卜之前便相熟。
乌战此时也反应过来,恶狠狠盯着贺元卜,似是想要一个解释。(奇怪的氛围)
贺元卜像是知道二人的疑惑,不疾不徐,一本正经说道:“在进入镇妖司之前,教过几位姑娘抚琴,故以先生相称。”
“贺郎为何如此见外,想是奴家和几位姐妹姿色平庸,想来是贺郎如今结识了更为出色的娘子,是我们姐妹孟浪了。贺郎放心,只要能查出楼里姐妹们的死因,奴家几人就算是心里再不舍,也不会缠着贺郎。”三位蒙着面纱的姑娘中,身着红衣,体态丰盈的女子泫然欲泣。
乌战重新转过身,眼睛冒火,气息明灭不定,看禽兽般死死盯着贺元卜。
吕溯游也被那女子的话雷的里嫩外焦。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身为儒家君子境修为的读书人,竟然有如此履历,甚至还欺骗姑娘们的情感。
大师兄什么眼光?收徒当真不看人品优劣的吗?若这是自己的徒儿,怕早就将如此孽徒清理出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