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统领你可还认得我?”
花楞棒歪着刚敷好药的脖子,一副小人得志的说道,可是人却一直躲在了孙管带的身后。
“哼哼,射击教习。你违抗军令,居然从大营私跑了出去,却还敢回来。”
“我当然敢回来,你嫉妒新军,公报私仇,滥设私法,真当没有王法了吗?”
王二愣看着一副门里光棍的花楞棒,如同躲在人后呲牙的狗一般,他直气的大笑说道:
“笑话,你身为射击教习临阵脱逃,难道军法还治不得你,爷家的七禁令五十四斩是摆设么。你说,到底是和谁暗中勾结,逃出大营的。”
“你……你管不着,今天有……提督大人在给我做主,还怕你……公报私仇,别忘了你都说了些什么?哪一条又是你承担的起的。”
花楞棒像极了一个骂街的泼妇,歪着刚敷好药的脖子用手指了下王二愣,迅速的又躲到了孙管带的身后。
聂兴善瞅了一眼花楞棒,并没有说话。仅两句话,他也便觉得王二愣杀他,大抵上是没有什么错的。
血性和令行禁止是军人起码要遵守的,他带了几十年的兵,几乎每一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新军作为朝廷花了大心血,大价钱,新方式训练出来的军人,竟没有一点军人的担当,这倒也让他心头一阵的厌烦。
想着自己曾经的巡防营和绿营精锐,如果照着这样的方式训练下去,恐怕不出一年,全部都得成了一堆烂泥。
“我说了什么承担不起的话?”
“你难道忘了‘老子打的就是巡抚衙门,老子动的就是新军’这句话……”
“放肆!”
林嘉良看花楞棒终于说出了他该说的那句话,立即喝止住了他。
他本就是要他说出这句话的,仅仅是这一句话。
其他多余一个字,都是废话。
每个人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什么话,在什么时间说什么话,都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的人,才会说出有分寸的话。
经常说有分寸的话的人,才能活的长久,生活的才更滋润。
这个花楞棒,注定不会长久,也更不会滋润。
林嘉良对提督大人轻轻一抱拳,转身对着王二愣说道:
“王统领我们好歹都是一个战壕滚过的弟兄,林某也实不相瞒。”
“林标统但讲无妨。”
“就在刚才,我的新军在路上遇到了袭击,竟在瞬间失去138名兄弟。”
“这的确让人感到很惋惜和痛苦。”王二愣的惋惜是真实的,虽然不在脸上,但内心的确是感到了的。
“是啊,更令人痛苦的是,有一名刺客竟失言,称呼同伴为‘统领’。”
“所以,你就认为是我做的?”惋惜是有的,但此时他的声音变得寒冷,眼中也带了几分杀意。
“毕竟,我朝能任统领一职的也并非少数,林某也的确不敢多想什么。”
“这样想是对的。”
“可是兄弟们听完这位射击教习的一番话后,都觉得这件事和你关系更大一些。”
“哦?”
“其一,王统领的确是统领;其二,以王统领的千年道行也的确不是白白修炼的;其三,警察保安队也的确刚刚损失了几百条枪,急需补充装备。”
“所以,就怀疑我?”
“所以,只是怀疑!”
“我要说,不是我呢?”
“起码需要一个能够自证的理由或证据。”
“警察保安队的确损失惨重,可是我完全可以向提督大人申报我的补给;我的确看不上现在的新军,可毕竟都是袍泽兄弟,我有什么理由去杀死自己的兄弟;既然要杀也必定带自己最信任的人,他又怎么会轻易泄露我的信息。最重要的一点,林标统高看了我王某,杀那些人不在话下,可是在悄然无声的情况下杀死那么多人,的确不符合我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