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架可令人粉身碎骨的绞肉机。
而这兄弟二人就是这绞肉机中的肉,潘正明就是这持刀的屠夫。
这兄弟二人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而此时即便再多说一句话也无任何的意义。
风雪中,本就是潘正明的主场。
任何一片雪花,早已不是雪花,而是刀、是剑、是枪、是一切潘正明希望它成为的样子。
而此时,所有飞舞的雪花,已经成为一条条锁链、一道道枷锁。一排子弹上膛的步枪,已经顶在了罗大力和嫌老六的脑后。
“巫族大势已去,神魔也必将被终结。”
这也岂非正是聂兴善的真实目的,他无非也是想重新建立一种新的社会秩序而已。
嫌老六看着志得意满的潘正明,一阵冷笑,此时他的笑,甚至比潘正明还要更加的冰冷彻骨,“你以为灭亡了巫族,就终结了神魔?”
潘正明此时收敛了风雪,抬头看着渐渐消散的彤云,讥诮道:“神魔的后裔都已死去,岂不就是真正的灭绝吗。”
“神魔从来就不是人。”
“得时为神,失时为魔。当然从来不是人。”
“彺你们聂提督人称”武侯“天算,连神魔都搞不明白。”
“无论你怎么说,反正今日也是难逃一死了。”
“即便今日你杀光巫族所有人,终结神魔也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罗大力这时开口道:“老六,给他这样的人,还说这些干什么。死则死耳。”
嫌老六看着身后的巡防营官军,摇头道:“死有何惧,我也只是不想让他们这些人,到死都带着无知。”
罗大力不禁跺脚,恨恨的说,“你呀,这辈子你没有杀过一个人,可到最后还不是落不了善终。”
潘正明讥诮道:“你说他这辈子没杀过一个人,我倒真是不信。”
罗大力又是一跺脚,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把身子扭到了一边。
嫌老六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的确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到今日一共杀死了21人。”
潘正明依然满脸讥讽之色,冷冷一笑。
嫌老六依然脸色如常,“我杀的人,各个作恶多端。就比如顺宁的震三关,欺压良善,曾经因为自家的一只恶犬不知被谁半夜勒死,一怒之下竟连杀三关街道的36口人。”
潘正明不觉点头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那震三关的确死有余辜。”
嫌老六有道:“再有威远的‘花花太岁’吕天顺,他把4个黄花闺女绑到一起,又把这4个姑娘的父母关到笼子里,然后当着他们家人的面,把这四个姑娘奸污致死。”
潘正明再次点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他们知州曾经报案卷到提督衙门,我看完以后也曾经拍案称快。没想到竟然是你所为。”
罗大力冷笑道:“你还有脸说,亏的你也是朝廷养的官。那你听没听过‘云州的一文3命案’。”
潘正明道:“云州的‘一秤金’孙金山,借给一个秀才1文钱,谁知不到3天,竟利滚利变成了1两银子。”
嫌老六道:“借?说的好听。那分明是他强塞给人家1文钱,要的就是人家里的一副传世名画。”
潘正明不禁正色,摇头道:“没想到,当地县令查了那么久的案子,竟然也是你的所为。”
罗大力恨恨道:“果然是财官相护。”
潘正明摇头道:“像那样的人死有余辜,我又怎么会去袒护他。只是这案子做的干净利索,他家100多名家丁,竟然也没有发现,孙金山到底是如何被人杀死的。”
嫌老六道:“凡此种种,我今生杀21人,请问都统大人我可算杀过人吗?”
潘正明点头道:“像这等欺压良善无恶不作的恶徒死有余辜,虽然你杀了他们,却也是在做善事。当地的黎民也该给你立长生牌位。”
嫌老六道:“即便你今天杀死了我,那些黎民百姓难道会忘了我曾经做的善事吗?”
潘正明和颜道:“当然不会。”
嫌老六道:“就算你们捣毁了圣山,杀光巫族,神魔的事迹又有谁能忘记?”
潘正明低头无语。
嫌老六继续说道:“时间、空间、天时、光明、智慧、生机、内敛、包容,加上风雨雷电,这些都是神魔的意志,你又能终结哪一个?”
潘正明顿时肃穆。
嫌老六转头看向巡防营官军道:“我说这些,也无非是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神魔。他们既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人人心中的意志。意志为善,便是光明,意志为恶,便是黑暗。而我们巫族,也正是守护这些意志的族人。”
巡防营官军各个相视,仿佛手中的枪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嫌老六接着说道:“何况你们也的确杀不了我。”
话音未落,所有人突然感觉手中一沉再一轻,步枪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潘正明刚刚反应过来,突然一把透甲锥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