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君说完抽出了搭在门框上的手,竟然走了。陆挽赶紧关上房门,那副惊恐的模样引得张神医和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这就很尴尬了!张神医还促狭道:“木头,你终于遇到克星了。这个天姿国色的小娘子,我看你就收了吧。”
陆挽真的是一筹莫展,他准备重新给孩子们授课,然而又感觉有什么不对,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那个和尚竟然没走,就站在窗边。
和尚没有丝毫尴尬:“施主,这驿馆之内乃是公共的地方,小僧站在这里不犯法吧?”
牛皮了!这两块牛皮糖还真甩不掉了。两个孩子在张神医的引领下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了,这课还怎么教?
屋内的笑声隔壁两间内的同伴也引了过来。几人也来到张神医的房内,几人听完前因后果也是笑得止不住。难得见到陆挽吃瘪,大家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
笑完之后,林时雨悄悄问道:“这两个人,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陆挽头痛道:“人家现在既没作恶,又没犯法,我们只是怀疑,但又毫无证据,能怎么办?”
“要不我们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李虎的思维一贯是简单粗暴。
“然后呢?人家报官,我们就会被滞留在此地,甚至会被关进大牢,这样只会徒增危险。我不想见到咱们任何一个人出意外。”
“那我们明天早上早点出发,甩掉他们?”彭苗出主意道。
“因为有未知敌人的存在,我们不能授人以把柄。我手脚带着镣铐走不快,如何能摆脱他们的跟随?”
“那走小道呢?”吴十二说出自己的主意。
“那不正好中了别人下怀?在小道之上,以弓弩鸟铳设伏,就算以三伯和十二叔的武艺也是无法抵抗的。”
张神医、林时雨、吴三同时叹气,别人如果死皮赖脸的跟着,你还真就拿他们没办法。不切实际的方案三人是不会提出来的。
林时雨倒是想到,可以以锦衣卫的身份诬陷和尚和花魁,把这两人抓入大牢。但他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陆挽不会做这种陷害别人的事情。因为一个无辜的人被诬陷抓入大牢,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陆挽和林时雨都很清楚。
陆挽一向的性格是,暂时解决不了的事情,暂时就放下,有功夫慢慢去想解决办法。众人各自回房去休息,陆挽继续授课。
陆挽因此事改变了今晚授课的内容,他从墨家和儒家拿出两个理念单独讲解:非攻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其实都是相对的。藩镇之间的相互征伐,谁好谁坏?谁善谁恶?难以界定。历朝与游牧民族的争夺,勒石燕然对我们来说善,对游牧民族就未必是了。
那怎么界定善恶呢?谁以私欲先去攻击别人,侵略别人,这就可以算是恶。勒石燕然并非是我们想去抢夺,而是因为我们屡受侵略,汉之反击只是为了驱逐游牧,防止他们对我们的掠夺。
为什么要非攻呢?我们想掠夺别人,别人也想掠夺我们。儒家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要设身处地调换位置想一想。克制自私的欲望,减少与别人的纷争和仇恨。
也正如今天的事情,用强权把那两名跟随者抓起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但是调换位置想一想,假设自己是对方,假设别人这么对待自己,那自己愿意受到这种冤屈么?
非攻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两个概念还可以进行更深层次的探讨,但是两个孩子接受的程度有限,陆挽也只能讲到这个程度。他之所以跟孩子说这些,是因为从小开始,引导孩子的是非观,要远远比教授他们知识更加重要。
陆挽授完课,和尚还站在门外。陆挽出来时,和尚像陆挽施了一佛礼,然后无言而去。
陆挽也回房思考该怎么应付这两块牛皮糖。想来想去,也只能小心防范,慢慢摸底,如果发现对方真有不轨,陆挽会毫不留情下黑手。
第二天果然如陆挽所料,两块牛皮糖还是黏了上来。和尚步行跟在陆挽队伍后面,柳兰君买了头毛驴还雇了个驴夫,她坐在毛驴上,驴夫牵着驴子,也跟在了陆挽队伍后面。
小和尚在路上来到陆挽身边,问道:“施主于小僧有救命之恩,昨天忘记请教施主尊讳,真是失礼。”
陆挽正好也想探探和尚底细,回道:“晚生陆挽。未请教释兄法号?”
和尚合十道:“小僧海晦。”
陆挽追问道:“释兄在何处修行?可有度牒?”
和尚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拿出度牒递给陆挽,说道:“小僧是少林寺中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