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副千户道:“我这把老骨头,不想走了。让孩子们搬走就行了。那娃本事大,我想求求他,把孩子们安排到江南。。。等娃都走了,我还在这里给娃们攒点钱,好让他们去江南置办点产业。”
殷百户道:“咱两想到一块去了。咱两家祖祖辈辈的交情,去同一个地方好有个照应。江南啊。。。好地方啊!只是。。。咱两家这么多人,那娃能办下来么?”
韦副千户笑道:“当初是你最先决定帮他的,咋现在还不信他呢?张游击在延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受周巡抚器重啊。这次愣是为了这娃又调回原职了。你还看不出这娃有多大本事么?”
殷百户道:“没错。庄凉游击是凉州、庄浪、西宁三方面都要巴结的将军,在咱甘肃也算一号人物了。”
韦副千户道:“眼皮浅了不是?庄凉游击算啥,能把延绥巡抚标下游击降调回庄凉,那才是本事。”
殷百户恍然道:“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我突然有个想法,你家老二和我家老大这两个孩子办事还算麻利,要不就让两孩子跟着他,说不定以后能沾点福分呢?”
韦副千户道:“兄弟,不糊涂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老头正聊着,他们的儿子回来了。两人把见到的情况告诉自己老子。
听完后,殷百户说道:“张将军都来接他了,他还赖着不走是咋回事?”
韦副千户道:“你管他咋回事?这孩子厚道着呢,不会忘恩的,你把心放肚子里面。”
殷百户道:“我咋不放心了?我就是好奇他为啥不走。”
韦副千户道:“唐大哥和他无冤无仇,为啥要害他?上面还有人指使呢!这娃沉得住气,是做大事的人。”
殷百户道:“不管这么多了。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咱两家能宽裕一阵子了。礼儿,去打点老酒来,咱爷们几个今天先好好喝一顿。”
两家人开开心心喝老酒的时候,陆挽和吴三已经吃过了干粮趟在了床上。
吴三开口道:“木头,我感觉张怀瑾这个人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说我是不是感觉错了?”
陆挽宽慰道:“三伯,师兄一人在西北多年,有点改变也是很正常的。”
吴三道:“那我们还能。。。”吴三本来是想问还能相信张怀瑾么?但曾经是战友,这句话他还是没有办法问出口。
陆挽笑道:“与人相交,不能过分苛求。师兄为我调回来,已经牺牲很多了。至于可不可靠不重要,一旦我推起甘肃这辆战车,谁也别想挡在前面。到时候,不可靠的人也会变得可靠!”
吴三道:“来,跟三伯说说,你还有啥布局?”
陆挽道:“可做的事情多了,盐只是第一步。顾老爷没了,他家另一半的贸易对象在海外,不管江西磁商、苏松布商还是龙游商帮,都没能力接洽的上。但是,我可以通过郭神父或者通过师父重连对泰西的贸易。我也可以分一部分货源来西北。。。市商、农垦、通漕、安蒙。。。我会一步步推出去。每一步的获利者众,受害者小,甘肃的绝大多数人会变成这辆战车的护卫,不管谁来都别想阻挡它。。。”
陆挽和吴三说了好多,说到最后两人都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度过了伯侄重逢后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张怀瑾就带着亲兵来了。当然这次还多带了一副士兵的甲胄和一匹马。
张怀瑾和吴三两人帮陆挽穿盔甲的时候,陆挽还有点小兴奋,他说道:“小的时候看戏总觉得穿甲戴盔的将士很威风,没想到我也有穿戴盔甲的一天。”
吴三道:“好好的万人敌不做,却想做与人肉搏的莽夫,夫子就没责备过你么?”
陆挽道:“夫子不管这些,军中的兵书图谱夫子也随我看。我还练过军中的刀术,就是很不得要领。”
张怀瑾道:“治军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兵书上只不过是一些理论的东西罢了,千万人,要做到如臂使指只是第一步。临敌的判断,有很多时候还要靠感觉,兵书是无法记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