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在信里还附带了两张便条。两张便条分别是写给漕运总督和浙江巡盐御史的。陆挽的请求并不多,只请二位各批一万引盐。相较于两位大人物欠陆挽的人情,这个额度并不会让他们为难。
其实别说一万引盐,就算是一引,只要两位大佬批了,就足以证明陆挽的能量了。也证明了陆挽所说的话,他具备兑现的能力。这就足够了。
庄浪商帮的东主也被陆挽描绘的未来所吸引,陆挽画的这个饼实在是太香甜了。如果规划成功,收益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也不仅仅是他的家人后代,收益的还会有五百万陕人和数十万边军。
田会长急着看到成效,他的东主更加急着看到成效。两张便条是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去两浙和两淮的。当然这不是朝廷的那种六百里加急。私信你只要给足钱,急递铺的铺兵一点也不会比送朝廷公文怠慢。
庄浪城离漕运总督的淮安有三千里,距浙江巡盐御史所在的杭州有三千五百里。二十里一两银子的价格,来回要六百多两。这个钱,庄浪帮背后的东主愿意花。
再回到庄凉营。陆挽送走田会长后,张归荑不知道突然从哪里钻了出来。
以前有时候张怀瑾带女儿去庄浪城去游玩采购,田会长会亲自接待。所以张归荑是认识田会长的,也知道田会长在庄浪防区算是一号人物。这种人就算老爹也未必能召之即来,他赶了一百里路来只为了见陆挽一面。
这个小师叔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明明只是个充军的犯人,为何他身边每个人都对他尊敬的不得了?这些人里面包括与陆挽初次见面的庄浪商会会长,也包括了一军主将的张怀瑾。
作为庄凉营的主将,张怀瑾以往向来说一不二。但自从陆挽来了后,只要遇到重要的事情,张怀瑾必定会通知他或者咨询他的意见。可张归荑实在没发现陆挽身上有什么独特之处。
这位将军家的千金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田会长和陆挽密谈的时候,她又想躲在帐篷后面偷听。
以陆挽谨慎的性格,怎会在与人商谈重要事项时,留给别人偷听的机会。林时雨、吴三、吴十二早就守在了帐篷四周。张归荑还没接近帐篷,就被吴三拎着后领子给带走了。然后被亲爹勒令,在田会长离开军营之前,不准再去打扰陆挽。
这不,陆挽刚刚送走田会长,张归荑就钻了出来。
“师。。。师叔,你和田会长都说了什么?”
“应该是你不感兴趣的事情?”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
“田会长是商人,我和他商量的当然是怎么赚钱,你感兴趣么?”
“……”张归荑从小不缺钱花,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真没事么?”
“……其实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
“请讲。”
“师叔你能不能让我爹把方辉放出来?”
“方辉是谁?师兄为何会关他?”
“方辉是我朋友,我爹也没关他。。。怎么说呢,我爹只是白天令他严加训练,晚上不准他离开军帐。。。”
陆挽明白了,师兄不想让女儿和她心上人在一起独处,所以就用军务拴住了张归荑的心上人。这个军营里面关于军务问题,谁敢违抗将军的军令?所以张归荑才会迫不得已来求自己。
不管内心怎么想,但干涉师兄军中营务已经超出陆挽的原则了。所以陆挽很干脆的回绝道:“对不起,这事涉及军务。我无法干涉师兄的决定。”
被生硬的回绝后,张归荑赌气扭头就走:“哼,不帮就算了,我去求张爷爷、林伯伯去。”
在自己这群军营的外来者之中,张归荑恐怕是最不待见自己的。要是其他人能帮上你的忙,你应该就不会来求我了。陆挽内心微微有点刺痛,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帐篷。结果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张神医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这孩子也太傻了!她刚才反问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的时候,你陪她四下走走,多交流交流,日久天长不就能培养出感情了么?”
“爷爷,感情不该是两情相悦的么?我明知道她有心上人,明知道她来找我有目的。我还耍手段,那不就是巧取豪夺么?”陆挽亲祖父在他没出生前就去世了,继祖父陆挽也没见过一面,和张清正相处久了,陆挽内心里已经把张清正填进祖父那个空位里了。
“你这傻孩子,都是从哪里学的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