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你别跟他说了,”如松笑道,“俺几个今儿上午不走了,在这儿吃晌午饭,俺水来大伯蒸面条。”
杜一鸣笑了,“那就好,丫头,你跟你水来叔说,让他炒菜的时候多放一勺油!”
“知道了,俺水来叔正在伙房擀面条呢。”说完,杜娇就出去了。
“水来真能干,”杜一鸣夸赞道,“这一个多月的饭都是他做的,学生也说他做的饭好吃。”
“俺天佑叔也会做饭,我吃过他烙的玉米面饼子,香喷喷的。”如松笑着说。
杜一鸣问:“如松,现在中学毕业了,你下一步打算干啥啊?”
“我打算报考军校,乐先生支持我的想法,俺爹也同意。”
“如涛,你呢?”杜一鸣又问东方如涛。
如涛笑了笑,“我还没有想好,反正我也得出去上学,不能待在家里。”
“我将来也得考军校,如松去哪儿上,我也去哪儿。”吴运昌对杜一鸣说道。
杜一鸣点点头,“那好,在外地上学,身边有一个熟人好得多。你还得一年毕业,跟着乐先生他们好好念书吧。”
“杜先生,乐先生不在那个学校了。离放假还有一个多月,他就离开那个学校了。”如松说道。
“咋回事啊?”杜一鸣吃惊地问。
如松就把他们上街游行的事跟杜一鸣说了一遍。
杜一鸣气愤地说:“东三省被日本人占去了,他们不管,几个学生上街游行,他们倒是不放过。”
东方如松又把化先礼跟他说乐先生再不走会有危险的话讲了一遍,杜一鸣说:“化先生说的意思我明白,你们还记得教你们音乐的余先生吧?”
吴运昌说:“我记得她,她唱的歌可好听了。”
如涛接着说:“我记得她的丈夫是谭先生,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那个小女孩就像一个洋娃娃!”
杜一鸣点点头,“就是他们小两口。他们也是因为有危险离开这儿的。”
“杜先生,是啥危险啊?”如松问。
杜一鸣苦笑了两声,“你们不知道也好。”
喝了几口茶,杜一鸣又说:“满清把大片国土割让给了外国,现在是中华民国了,政府还是腰板挺不起来,任由外国人欺负,这跟满清政府有啥区别啊?我听说不少大城市里有洋人的租界,租界就是‘国中之国’啊,咱们国家根本无权干涉租界里面的事。还有的租界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这真是中国人的奇耻大辱啊!”
如涛说:“这些乐先生以前都给我们说过,他还说有些国人就没有国家观念,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有些中国人还给外国人带路,有的还卖给他们吃的。”
杜一鸣叹了一口气,“满清采取的是愚民政策,很多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哪儿还知道家国情怀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情没有了,连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也快要守不住了!得知东三省沦陷的事,我大哭了一场,真是‘国将不国’了啊!”
如松说:“杜先生,你放心,中国不光有慈禧、李鸿章这样的卖国贼,还会有像左宗棠、丘逢甲、林则徐、邓世昌这样的仁人志士,只要咱们中国人团结一心,将来一定会把那些强盗统统赶走的!”
杜一鸣笑了,“如松,你说得好啊,振兴中华的重任就靠你们这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