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项城沙颖镇东边,那个村子叫李湾。牛富田他们十来个人组建了一个梆子戏班子。春天、冬天里,有人请他们去庙会上唱戏,夏天、秋天,他们就在家里干活。你要去找他,他现在肯定在家。”
如涛让毛大孩儿又说了一遍,他就拿笔把牛富田的名字和住址记在了本子上。
“毛师傅,那个牛师傅的家好找不好找啊?”
“好找,好找得很,你就顺着沙河往东走,一直走到项城沙颖镇,再往东边走二里地就到李湾了。到了李湾,你打听牛富田的家,大人小孩都知道。你见了他,就说白毛让你找他的,他包管对你热情得很。”毛大孩儿笑着说。
“那太谢谢你了,到时候我就坐船去吧。”
“那中,坐船快得多。”
告别毛大孩儿后,如涛就到北边的渡口乘船返回了家。
接下来的两天,东方如涛把记录下来的曲谱认真誊写在另外一个本子上,他不时哼唱着,感叹民间艺术的魅力。
把那些曲谱整理完,如涛心里轻松了不少。这天上午,他就去韦东阳的诊所听了几张唱片。对于如涛的到来,韦东阳很高兴,他又拿出清酒给如涛倒了两杯。
即将中午的时候,如涛离开了那家西医诊所,他又去了永春堂。
走进诊室,如涛见到东方自强正在给一位病人开药方,他就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坐在旁边的板凳上翻看。
等那位病人拿着药方去了药房,东方自强问:“涛儿,你自己在家喝酒了吗?我咋闻着一股酒味啊?”
“我上午没事,就去那家西医诊所听唱片了。韦先生给我倒了两杯清酒。”
“涛儿,你觉得韦东阳那个人咋样啊?”
“挺不错的啊,待人彬彬有礼,每次我去听唱片,他都很热情的啊。他对你很尊敬,过年的时候他不是还到咱家吃饭嘛。”如涛笑着说。
“那是礼节。他带着礼物来永春堂看我,我请他到家吃顿饭是应有的待客之道啊!”
如涛想了想说:“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不好,他是在日本长大的,他总是夸日本的好,说咱中国不好。有一回,俺大哥还跟他争辩过几句呢。”
东方自强笑了笑,“涛儿,你以后可不要再跟韦东阳来往了。我看他这个人不简单,他不会是一个单纯的看病先生!”
“爹,我咋没有看出来啊?”东方如涛连忙问。
东方自强说:“韦东阳说他在日本学堂学的医术,按理说他回到咱中国以后,应该在大城市行医才对啊,但他偏偏来到咱们这个小地方,首先这一点就有点不对头。”
如涛点点头,“就是,我到他那个诊所去过好几回,哪一回都没有看见有人去找他看病。”
“另外,”东方自强接着说,“从他来到咱镇上行医,找他看病的人就不多,他的药即便卖贵一点,他也不会有多少收入。这点钱根本就不够他的房租,更不用说他吃的用的了!他经常一出去就是几天,这不还得花钱吗?他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肯定是有人给他的。依我看,这些只能说韦东阳来咱们这儿开诊所只是一个幌子,他肯定有别的什么目的!”
东方如涛笑了,“爹,听你这么一说,也真是这样的。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东方自强说:“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就行了!”东方如涛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如涛再也没有去过韦东阳的西医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