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伤别人,家里没钱赔人家,苦的是家里人啦。但现在,梁石想,我这个死过了的人还会怕这些小屁孩?
他们有三个人,自己才一个,可不能吃眼前亏。
梁石看向了门后的拖把,身子也朝门边移去。
“SZ,你别跑,LZ不把你打出屎来就跟你姓。”
这时谭旭也发彪了。三个接连跳下床,向梁石冲了过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梁石果断抓向了拖把,用脚踩向了拖把上的布条,用力一拉,手里就有了一根杂木棍。
谢兵冲在最前面,他抓起床上的铁衣架便往梁石抽来。
他敢赌梁石不敢真用木棍打人的,用木棍这样的武器伤人是容易被学校开除的。
再说,就算挨上一棍,这里不是还有两兄弟嘛?今天梁石不死一难是不行的。
还没近身,梁石爆起,脚一扫就把木棍挑起,直挑谢兵的DB,速度飞快。
谢兵双手一压,两腿一夹,想要阻止木棍上行,但还是迟了。
他没想到梁石这样果决,下得了狠手。
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宿舍楼都惊动了。
谢兵两腿夹紧,蹲在地上,头冒冷汗,蹲在地上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谢兵后面的梁雄和谭旭看梁石真敢先动手用木棍打人,便想往回跑去找武器。
梁石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踢开谢兵,拿着棍子毫不犹豫砸向梁雄的后脑。
他当然怕闹出人命,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只听到“呯”地一声,梁雄惨叫一声,脑壳上立即突肿出一个大包,晕了过去,倒在了下床上。
只剩最后一个谭旭了,谭旭也被当前的惨烈吓得要死,他踩着床边的小木梯,想飞快地爬回自己床上,就可以躲过梁石的追杀,又可以拿出自己偷偷藏在席子下面的小刀。
可梁石哪会让他如意,木棍一扫,就扫在谭旭后面那只小腿上,棍子一头也重重砸在了床架上。
这回大家听到的是“啊”地一声惨叫,其中夹有腿骨断裂的声音。
梁石也懒得问伤情,更没向任何同学打招呼,提着木棍,拔腿就往寝室外跑,要知道他们可是有八兄弟,全来了自己可能招架不住。
幸亏是冬天,就算惨叫连连,当梁石跑到楼梯口时,别的寝室也没几个人出来。
梁石飞快往校门口跑去,他打算先回家再说,他太想家人了。
事情的经过全寝室的人都知道,如果要说人际关系,自己肯定比他们几个恶霸一样的人缘好得多,想必同学们也会讲真话,学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行了。
梁石想学校应该不会开除自己,因为自己的成绩是非常不错的,是全校这一届最有希望上大学的几个人之一呢,也就是所谓的种子选手,学校应会想办法保他。
梁石身无分文,所有钱和粮票都换成了餐票和菜票,所以他只能走回家。
如果要走车道得有三十多里,梁石选走十多里的崎岖山路。
路很难走,但梁石忐忑中带着兴奋。
又可以见到自己年轻的爹妈了,还有姐和弟,想到高兴处,不由得飞快跑起来。
山上到处是枯黄的茅草,没有几棵树。树都被人砍光了,砍了盖屋或是当柴烧。
封山育林那是十年后的事,现在应是九零年阳历十二月。
改革开放初的后遗症很明显,大家把几十年积压的私欲发挥得淋漓尽致,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也不管什么好坏。
远远地,梁石看到自家那熟悉破败的单旮旯屋。
大门是开着的,家里应该有人。
家里太穷了,先是姐梁英读书,现在梁英在当小学老师了,而自己和老弟梁水还在读书,就靠父亲一个人在石矿山里赚点钱养家。
前世那些不经意想起的,总是记忆里最深刻的。
现在能重回记忆,重演人生,梁石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
那久久的记忆唤醒了梁石的青春,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再是那个死去的糟老头子,而现在是爹妈的宝贝儿子,是血气方刚的懵懂少年。
走近后,隐隐看到外婆在堂屋里砍猪草,不由加快了脚步。
来到门口,梁石看着六十多岁的外婆侧着身子,驼着背,满头白发,她用力地挥舞着斩草刀。
旁边摆着满满的一背篮猪草,这猪草可是人一手一手扯来的,。
“外婆,我回来了,我妈呢?”梁石大声喊道。
外婆耳朵有点背,梁石大声叫喊她才听得到。
外婆听到梁石的声音,转过头,满脸笑容道:
“石头,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不会是逃学了吧?你妈去田里扯萝卜去了。”
梁石知道外婆是在开玩笑,自己从来不逃学的,更是整个村里小孩的榜样,因为家里堂屋的墙上几乎贴满了梁石的奖状。
但是梁石知道,这次,自己真的逃学了,还是闯了大祸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