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才小考,还行吧。”梁水偏着头看着哥说,他觉得哥与以往有些不同,嘴巴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梁长生也看出梁石与平时有些不同,便问道:“石头,你怎么回来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爹,没什么,我只是在学校和人打了一架。”梁石前面做饭时就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和家里人直接说明原因比较好。
“你去读书怎么能和别人打架呢?受伤了没有?”吴迪一听这话就放下了碗,急切地大声指责道。
“前面他还撒谎说是学校放假呢。”外婆不合时宜地补了一火。
“怎么回事,你先把经过讲清楚。”梁长生看得出自己孩子没受伤,猜想应该是梁石打了别人。
梁石看父亲还算冷静,便一五一十地把早上发生的事全讲了出来,当然,戒指的事是不能明讲的。
“我们吃完饭去学校,必须把事情向学校讲清楚,不是你的责任就不是,是责任就要承担。”梁长生皱着眉,态度坚决。
“爹,放心吧,我这属于正当防卫,最多是防卫过当,估计是要出点医药费了。”梁石无奈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知道家里没什么钱,父亲累死累活,现在连房子都没修,如果真要出钱,那是雪上加霜。
吴迪听了经过后反倒是开始咒骂起了对方,三个人来欺负自己孩子,打了也就打了。但她一想到要出医药费,也还是咒骂起梁石来。
梁石知道自己理亏,自然不敢反驳吴迪,只得承认错误,说自己会想办法把钱赚回来的。
吴迪自然不信,但看梁石承认错了,心里也好受些。
匆匆吃完饭,俩父子也没再多话。
梁长生到卧室打了个转身,便带着梁石往学校走去。
“爹,我们这里太偏了,经济也太落后了,靠打石矿是赚不了什么钱的,必须走出去才行。”梁石知道自己父亲只是小学文化,要自己创业太难了。
他知道梁长生后来还是走出去了的,在外面跑江湖,玩什么魔术、气功和药功的。
在外长了见识后,后来回家办了很多加工厂之类的活,也只有这样后来才能支持梁石读完大学。
“出去做什么呢?做生意要本钱的。”梁长生想到家里的钱都在口袋里,才千把块钱,还要马上交几百块医药费,不免苦笑。
他不忍心指责梁石,换他碰到这种情况,可能也是要发飙的。
梁石的家乡民风彪悍,每年过年时要耍龙舞狮,各个院子之间比试是常事。
而比试时肯定有各种矛盾存在,打群架是经常会发生的。而平时在处理事情时,民间流行“打得一场开,免得十场来”的风格。
因此,梁长生下意识里,不认为梁石犯了什么错。
“爹,我也长大了,我肯定会读大学的,赚钱的事以后就靠我吧。”梁石自信地宽慰父亲。
梁石前世时就是大石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这一世他想应该不会连大学都考不上。
梁长生看着好像已懂事的儿子这样说,难过的心情也要好些了。
两个小时后,已是下午三点多,梁石和父亲到了学校,他们决定先去班主任梁大成那里。
梁大成看到梁石父子,倒没有发火,在他心里还是站在梁石这一边的。
他要梁石先把情况讲了一遍。
梁大成发现和同寝室的其他同学讲的差不多,便有点放心了。
这时候的高中生大部分还是很有正义感的,当然会讲实话。
梁长生在边上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连连讲着“对不起,麻烦老师了”。
梁大成告诉梁石父子,学校已先把这三个学生送到了煤碳医院,医药费是学校垫付的。
学校的想法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把人治好就成了。
梁大成决定还是带梁石父子去学校的教务办,先向学校讲清事实才行,怎么处理也不是他这班主任能决定的。
没想到刚到教务办门口,一辆警车便来到了学校。
三个警察下了车,看到梁大成正和梁石父子站那里,其中一个看了看梁石,再看了看手中的照片,打了个手势便围了上来。
“你就是梁石吧?打完人就跑了?你现在犯了故意伤害罪,现在和我们去警局。”为头的刘警官亮了亮手里的手铐,便要把梁石铐了。
这下梁长生和梁大成不答应了。
梁长生脚一移,便飞快挡在梁石前面。
大声喊道:“你们警察难道不讲道理的?事情都没搞清,一来就抓人,要抓先抓我吧。”
梁大成也马上说:“我是班主任,有什么问题还得先向学校了解情况吧?你们这样搞,要不得。”
这时,教务办刘主任也出来了。他连忙拉着刘警官解释,要求先坐下来了解情况再说。
刘警官没办法,在县里高级中学老师还是有些地位的,教务办主任地位至少比他们强多了,于是,大家进了教务办,而其他老师也自动退了出去。
大家坐定后,先是教务办主任介绍了一下情况。
这时,梁长生和梁石才知道,这些警察已经去过大石村找梁石了,不过开车快些,到大石村打了个来回。
然后,梁大成也把梁石讲的情况和同寝室学生反映的情况讲了出来。
最后才轮到梁石,梁石便道:“梁老师说的就是实际情况和过程,这个警方可以找同寝室所有人调查,这是造不了假的。我再补充和强调几点,你们也可以调查看是否属实。”
“第一,谢兵、梁雄和谭旭和其他班的另外五个同学是结义八兄弟,这个结义是有黑社会性质的。他们在学校根本就不读书,经常欺负其他同学,打架斗殴很多次了,不信你们还可以去查查他们的成绩。
第二,他们上次已经欺负过我一次了,这次我是忍无可忍时才反击,是正当防卫。
第三,因为开了灯找东西,我都先向大家道过歉了,可他们不理睬,对我接连多次侮辱和骂娘,而三个人冲向我一个人时,谢兵手里是有武器的,是拿着铁衣架,而我一个人,当然也得拿拖把防卫自己。
第四、我从小受的教育是警察叔叔是主持正义的,我希望警察能公平公正办理,而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来抓人。”
梁大成看梁石讲得这样有条理,不由得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梁石最后的话是带着刺的,讲得其中一个警察脸都有些红了。
其实,是上面有人已和他们几个打了招呼,要求他们先把人抓了再说。
这时,谭副校长进来了,他先是和刘警官打了招呼,然后便问梁大成情况。
梁大成便把情况又简单重复了一遍,包括梁石讲的话。
谭副校长转过头问刘警官怎么处理为妥,并强调这是学校,希望能注意影响。刘警官没办法,只好推辞说这事得向上反映情况再说。
警察一走,梁长生便问谭副校长,看学校垫付了多少医药费,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能让学校出钱。
谭副校长迟疑了一下,便说三个同学中,谢兵受的伤最轻,疼一阵之后也就好了。
梁雄也只需包扎一下,上了一些药,这个医生也就处理了一下。
而最重的是谭旭,小腿有些骨裂,需要住院观察,早上已垫付了八百元医药费用。
梁长生连忙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数了一叠十元大钞,不多不少,八百块。
梁长生要求这钱还是自己出了,不能让学校来出这个钱,但希望此事就此了结。
梁石也没有阻止,这些学生家里也不见得好,出点医药费后也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