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初眼中杀机毕现,无论他的猜测是真是假,留下此人他日必成祸患,和相初运起九真心法,决意除去叶孤星。其余九真剑派弟子将叶孤星团团围住,结起阵法。
叶孤星的视线变得模糊,包围在他四周的十几人在他眼中仿佛有数百人之多,随着体内真气如雷暴般窜动,他感觉站在狂风中,身上衣物裂开数道,他仰天狂笑,道:“你们自诩天下第一门派,却竟是这样冤枉人,我早该知道,你们以为我会怕?我叶孤星会怕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的面目狰狞可怖,癫狂而萧索,仿佛抱着无悔的决心向地狱走去。
叶孤星狂啸着挥出一剑,无章无法,他的双目已无法聚焦,身体传来的巨大痛苦让他只想解脱,期待着挥剑能将这股真气甩出体外。
剑影过处,四名九真弟子应声而倒。
王修怔在原地,既震惊于少年巨大的爆发力,又被他那句话所刺激,他低声对旁边的和相初道:“大师兄,他 姓 叶 !”
和相初又怎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早已心乱如麻,态度甚差地回应道:“天下姓叶之人何其多,师弟你不要一惊一乍!”说罢和相初腕翻剑花,使了个虚招佯装攻叶孤星下盘,待叶孤星退身格挡,和相初长剑往叶孤星左臂受伤处斩去,谁料叶孤星的出剑速度和身形都比白日里快了一倍,他一剑挑开和相初的剑,和相初只觉得叶孤星的剑上仿佛有电流般,在两柄剑身相撞时传到了自己身上,和相初屏住一口气以九真心法抵御,但只过了短短一瞬,他便大惊失色,急急后退十余步,运起真气护住经脉。
只有和相初知道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的九真心法对上叶孤星的内力,竟毫无抵挡作用,不仅未将对方震得心脉俱碎,反而像一脚踏进了棉花中,身体不断下沉,力量急急消逝。和相初此招本意就是试探,试探的结果更让他笃定原先心中的猜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后被更大的狂热掩盖。
和相初不再以内力相抗,而是使出了落霞十三剑精妙的无数道变招,只见他身形敏捷上下翻飞,一套剑法如行云流水,以攻代守,毫无破绽,围观的众弟子纷纷叫好。
叶孤星又哪里敌得过和相初这般的高手,他渐渐难以招架,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凝固,四肢越来越麻木,终于他眼前越来越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众弟子一片喝彩,不住地赞和相初剑法出神入化。王修举剑就要往叶孤星喉口刺去,却被和相初拦下,王修怒然,道:“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此人……”他心道不能道破叶孤星的身世,人多口杂,若是哪个弟子不小心传了出去,那九真剑派今后何以在江湖中立足,便改口道:“此人害我徒儿,难道还要留他性命不成,他早就该死了!”
这句“早就该死了”意有所指,是在提醒和相初,这少年绝对不能再留。
和相初定定道:“六师弟,这少年身上疑点颇多,方才交手之时,我发现他的招式中暗藏数招落霞十三剑的变招,这些变招普通弟子苦练十年也未必得以领悟,所以白天他出招时很多弟子都看不出来,除了九真剑派的落霞十三剑,这少年还会其他门派的零星招式,他极有可能是四处偷师,再加他无故杀害我派弟子,我要带他回太阿山禀明掌门,再行处理。”
沈妙心思细致,早已明白和相初不愿杀这少年,便附和道:“师父说的是,此人身份不明,功法怪异,极有可能是邪派中人,况且,他似乎与宇文师叔关系匪浅,这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沈妙不愧是和相初的得意弟子,她在揣摩和相初心意上从未出过错。
王修这才领会到这对师徒的用心,倘若将此事定性为宇文真一私自将本派武功外传,而外传的对象竟是罪人叶醉山的儿子,不消说宇文真一绝无可能再有机会继任掌门,只怕其父宇文懿的尚书之位也难保。王修暗叹和相初好手段,只是苦了自己的徒儿陈显祖,还不知道究竟死于何人之手,他只得压下心头悲痛之情,道:“全凭师兄做主。”
当下九真剑派众人分为两路,一路由王修领头继续往思弥山庄而去,和相初和沈妙则拖了叶孤星往来路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