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卿定睛一看,顿时有些乐了。
这偷玉佩的人,不就是被自己用了些小法门摄来钱包的那个空空儿嘛。
真是无巧不成书。
本来只是开个小玩笑罢了,小小惩戒一番也就罢了。可也算他运气不好,今天第二次撞到了自己的头上。
白子卿张开嘴,轻轻一吐,一缕白烟飘出,幻化成了两只蝴蝶,扑闪着翅膀朝着底下众人聚集的地方慢慢飞去,无人瞧见。
“简直是荒唐!”那书生憋了半晌,终于讲出一句话来,忍无可忍怒斥道,“黄某乃是读书人,更是丘山黄氏子弟。怎会纵容我家环儿做这种腌臜事,这岂不是斯文扫地,污了我丘山黄氏的名声!!!”
那空空儿双手抱臂,鼻孔朝天,面露不屑的说:“你爱扫谁家的地就扫谁家的地!就算你乃丘山黄氏子弟,今儿个你家丫鬟诬赖大爷我,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给本大爷赔礼道歉,你俩今天就别想走!要么,就找官差来评评理”
书生眼睛一亮,是极,找官差啊,自己是读书人,更是黄氏子弟,还怕了眼前这等偷窃之人不成,便遣自己的丫鬟环儿去寻官差来。
两只蝴蝶在空中飞舞,一只慢慢悠悠的落在了丫鬟的后背上,随即隐没了踪迹,消失不见。
另一只则是在靠近那空空儿的时候化为了无形,顺着呼吸,被空空儿一口吸入了体内,那空空儿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白子卿则是在仙客来二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眼中一道光芒闪过,掠过三人,然后微微翘起嘴角,点了点头。
“这丫鬟没什么意思,倒是这书生与那空空儿有些奇异!一个读书人,身负文气,怎的还有妖气缠身?”
“一个修行中人,竟然还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白子卿捉摸不透,只是觉得更有意思了。
丫鬟不一会儿便带着几名衙役来了,气势汹汹,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人,浓眉大眼,穿着一身淡青色皂吏服,胸前绣着一个“捕”字,昂首挺胸,腰间别着一把长刀,走路虎虎生风。
见到此人来了,周围看戏之人立刻噤声,不敢言语,为其让出一条道路来,想来是早已认识此人,知道此人的厉害。
那捕快也不拖泥带水,来到二人面前站定,双手叉腰,粗略了打量了二人一眼,便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乃本坊市巡查捕快,赵吏。你二人有何争执,速速说来。”
见到赵吏来了,黄姓书生眼前一亮,立马大声道:“赵捕快,我乃丘山黄氏弟子—黄玉平,还请赵捕快为我主仆二人主持公道。”
一听是黄氏弟子,赵吏冷酷表情也缓和了几分,拱手道:“原来是黄书生。”
赵吏又冲着旁边的空空儿冷声道:“你又是何人?”
都说贼怕见官差,可那空空儿却是半点都不害怕,只是收敛了自己表情,抱拳一礼,神情自若的说:“回赵捕快的话,我乃东四坊—宁三。”
一听宁三的话,赵吏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冲着宁三道:“你姓宁,你与黑虎帮的宁大河什么关系?”
“宁大河乃是宁某的大兄。”宁三笑眯眯的回答,讥诮的看了黄玉平和那丫鬟一眼。
赵吏脸色顿时难看无比,阴沉更甚刚才,一言不发,目光犀利的看着宁三,宁三也没在意,自顾自的别过头去。
黄玉平眼看局势有些不对,忙走上前来,对赵吏说道:“赵捕快,方才宁三此人想要盗窃黄某的玉佩,幸好被我家丫鬟发现。还请赵捕快为我主仆二人主持公道,将宁三抓捕送回衙门审问。”
赵吏面颊阴沉,闻言却是没有说话,双手负于身后,隐秘的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一个尖嘴猴腮的手下心领神会,主动走上前来,在那丫鬟环儿的耳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
丫鬟环儿听完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想转身离开。但那赵吏的手下又是将其拉住,轻声劝解了几句,环儿才点了点头。
环儿站在原地迟疑了一番,才有些忸怩的走到黄玉平的身边,在黄玉平耳边低声传达了方才赵吏手下叮嘱给自己的话。
“先生,方才赵捕快手下那人对我讲,那宁三的兄长宁大河乃是这里有名的地头蛇,是个修行中人,连赵捕快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他劝我们忍忍便罢了,宁三这等人只是要个面子。今日我们落了宁三的面子,他日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回来。若是今日给了宁三个面子,那玉佩到时候也会还回来的。”
“如若我们再纠缠下去,宁三进了衙门,他那兄长肯定要出面,到时候赵捕快也难做,反而是我们恶了两边,连赵捕快都得罪了。”
黄玉平闻言,脸涨的通红,狠狠地盯着宁三,想要破口大骂。宁三也不打怵,反而是更加嚣张的瞪回来。
黄玉平刚想发作,便察觉到丫鬟环儿轻轻地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书生意气,不是在此刻发作的。
抬起头,看到赵吏也在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黄玉平便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气,退后一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神色黯然道:“黄某方才有些冲动了,怕是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