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礼堂,杨错、和政郡主面朝着大红的“囍”字站立着。
原本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只听傧相杨哲高声吟唱:“大礼虽简,鸿仪则容;天尊地卑,君庄臣恭。男女联姻,鸾凤从龙;元序斯立,家邦乃隆。新人双双恭拜天地。”
“跪!”
杨错、和政郡主同时跪在蒲团上,朝着“囍”字三叩首。
“起。”
两人起身。
“跪谢天恩。”
两人走到右侧高力士的面前,双双跪下。
高力士展开诏书,当众念道:“制曰:和政郡主,太子三女也。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徽柔之质,柔明毓德,安正之美,静正垂仪。今郡主已过舞象之年,适婚嫁之时。今闻左龙武军中郎将杨错,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郡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天作之合,兹将和政郡主下降杨错,一切礼仪比照公主之礼办理。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谢皇恩。”新人再次三叩首。
“起。”杨哲高声道。
一对新人起身。
“谢媒人。”
新人来到高适的面前。
高适此时已是五十岁的中年人,文质彬彬。见到一对珠联璧合的新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拜。”
新人向高适行礼,杨错行叉手礼,和政郡主行万福礼。
高适还礼。
“夫妻交拜。”
新人回到刚才居中的位置,面对面。
“拜。”
和政郡主先行跪地叩拜,然后起身;杨错再跪地叩拜,然后起身;和政郡主再拜。
如此交替进行四次。
“礼成。”
杨错、和政郡主一人牵着绣球的一边走上了铺满红绸的路……
跨过马鞍,走进婚房。
两人坐在象牙床上,丫鬟上前把两人衣襟的一角系在一起,打了个蝴蝶结。
丫鬟退下后,喜婆走了过来。
她拿着大红纸张,高声念了起来:“撒帐东,光生满幄绣芙蓉。仙姿未许分明见,知在巫山第几峰。撒帐西,香风匝地瑞云低。夭桃飞岸夹红雨,始信桃园路不迷。”
这是《撒帐歌》!
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把花生、黄豆、稻谷、松子、瓜子等混在一起抓起来,撒在一对新人身后的床上。
转眼间,婚床上铺满了五色果等吉祥物。
喜婆念完,识趣的退下。
侍女捧着红色漆盘走了上来,漆盘里放着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是挑红盖头用的。
“等一下。”杨错叫道。
整个新房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洞房之夜啊!
竟然还有新郎不急的?
这真是头一次听说。
本来有些紧张的和政郡主心头一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先打盆水来给我洗脸,婆子们给我画的这妆太丑,可别把郡主吓着。”杨错扭头吩咐道。
周围的侍女忍俊不禁。
就连红盖头里的和政郡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还是老样子,关键时刻不着调。
喜婆上前,笑着劝道:“哎呦,这婚礼还没结束呢。再说,中郎将现在看上去多喜庆啊!”
“像猴子屁股,还喜庆。”
“中郎将再忍一会儿,等我们都走了,你想怎么干都行。”
满屋哄笑。
杨错的脸一下红了,赶紧闭上了嘴。拿过玉如意,挑起红盖头。
和政郡主露出了娇美的容颜。
她微微抬头瞄了杨错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又嘟着嘴强忍住。
“很丑吧?我就说该洗掉!”杨错无奈道。
“不,不,我觉得很好看呢。”和政郡主脸上显出甜美的笑容。
“很好看?那你为什么笑?”
“就是觉得很喜庆嘛!”和政郡主调皮地笑了。
杨错明白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喜婆瞄了瞄杨错,又瞅了瞅和政郡主,然后笑道:“恕老婆子多嘴,接下来就该是合卺礼了,喝了合卺酒,相守到永久,喝了合卺酒,就是洞房花烛夜!”
和政郡主和杨错听到这话,明白喜婆话里的意思,都害羞的低下了头。
有侍女端来了红色盘子,盘子上放着用红绳连成一体的卺。
卺是一种匏瓜,俗称苦葫芦。一端用红绳子连着,象征由婚礼把俩人连成一体,故先分而为二,后合二为一。
合卺是将一只卺从中间破为两半,各盛酒于其间,新娘新郎各饮一卺。
和政郡主和杨错各执一卺,侍女端起酒壶来在卺中各倒了大约一口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