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则是和崔妃回了府。
崔妃在前,完全不顾身后李俶的唤声。
进了屋,崔妃呵斥贴身侍女:“去!给我把沈珍珠和独孤无垢叫来。”
“啊!”侍女看崔妃吃人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动。
崔妃举起鞭子:“你还等什么!”
“是。”侍女黄忙转身,却差点撞到广平郡王。
真是日了狗。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求恕罪。
李俶道:“不关你事,出去吧。”
侍女慌忙退出了屋子。
崔妃碍于李俶的面子没有发作,只用鞭子敲桌案。
“爱妃想做什么?”李俶沉声静气盯着崔妃,“你在外面受了气,就冲着我来,别为难她们。”
崔妃道:“殿下终于承认啦?”
“承认?承认什么。”
“在你的心目中,她们是最重要的,而我只是你为了维系和杨家关系的存在。”
“别胡闹!”
“我胡闹吗?”崔妃没好气地道,“殿下真有趣。我只叫这两个贱人到我跟前来一下,殿下就如此心疼。如果……我把她们赶出广平郡王府,会怎么样?”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殿下用手指头算算,每月到我屋里的日子有几天。到这两个贱人屋里的日子,又是几天。”
“崔氏你别太过分。不要因为娘娘在陛下面前受宠,你就忘乎所以。我告诉你!你是我李俶的正妻,就该安守本分,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李俶彻底被激怒了,头一回甩袖离开。
崔妃气得用鞭子把屋里的瓷器打得稀巴烂。
李俶听到正屋里传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止步犹豫片刻,然后决然的离开。他不是去沈珍珠或独孤无垢的住处寻求温暖,而是径直去找父亲李亨。
这个时候,只有先下手为强。不然被崔妃告上去,又要生出很多事情。
东宫,正殿。
“父亲。”李俶扑通一声跪在李亨面前,“孩儿和王妃闹起很大的矛盾,只怕夫妻关系难以挽回。”
李亨早有耳闻,只是不清楚具体的情形,让李俶起身说话。
李俶站起身来,便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并请父亲做主。
李亨听了,心里开始有些发慌。
皇帝是那么的宠爱杨贵妃,如果崔妃在杨贵妃面前添油加醋,请贵妃代她做主,事情就麻烦了。
短暂的慌乱后,李亨有了主意。
“走,我们现在走。”李亨叫李俶和他一起入宫,“我们现在就去见陛下,将此事说清楚。”
“父亲,只怕这是杨国忠的阴谋,目的是挑拨我们和杨错的关系。如果孩儿所料不差,杨国忠这会儿已经到皇帝面前。”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必须去一趟。”
“是。”李俶跟在李亨的身后出了东宫。
父子二人快马加鞭赶到兴庆宫。
在兴庆殿前,狂风暴雪中,跪下。
玄宗正听杨国忠汇报广平郡王府里发生的事,听到这件事,忙让高力士把李亨和李俶唤进殿内。
杨国忠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不一会儿,李亨和李俶来了。
身上落满了雪花,但他们一见到皇帝,就不顾一切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玄宗不忍道:“太子和广平郡王为什么在殿外哭泣?”
李亨泣道:“陛下明鉴,儿臣和李俶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扰驾。”
“你慢些说,我听着。”
杨国忠一看皇帝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泡汤,正要上前阻止,却见高力士投来冷酷的眼神,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
高力士重新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只听李亨擦掉脸上的泪水,当着皇帝和杨贵妃的面将崔妃下人为抢夺热水袋打死百姓,后来被杨错碰上,扭送京兆府,再被京兆府判死刑。崔妃因此跑到杨园里大闹了一通,然后回来又闹广平郡王府的事情,悉数告诉皇帝。
唯独没说杨贵妃曾经派玉真公主从中斡旋调解的事情。
玄宗早就知道杨家人横行不法的事情,碍于杨贵妃的面子一直没说话。但是没想到欺负到自己孙子头上了,脸色逐渐变冷,瞥向杨贵妃。
杨贵妃见了,忙跪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道:“妾的家里人如此行径,妾跟着感到愧疚。不过此事妾实在不知,妾身随后会将崔氏叫到宫里严加训斥。”
她知道皇帝正在气头上,如果牵连到玉真公主,反而不好了。所以干脆把任何事一力承担,以免牵连出更多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