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错取得大胜的同时,一则密报八百里加急送到范阳城,安思霖的手里。
安思霖从竹筒里倒出卷起来的纸,再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药,小心涂一点,原本白纸一张立刻显出字。
“开始了?”安思霖站起身来,走出屋子,直奔父亲所在的节堂。
安禄山刚主持完议事,正要离开,见到女儿进来便坐住没动。
而安庆绪本来也走出去,见到妹妹来了,又回到节堂。
安思霖道:“父亲,大唐皇帝已经出手了。特进毕思琛到洛阳,金吾将军程千里到河东招募士兵,编练的同时各自驻防。毕思琛守洛阳,程千里守上党。”
听完这些汇报,安禄山冷声道:“皇帝这样做,已经表明他开始怀疑我了。若不先下手为强,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的意思是……”安庆绪已经猜到了,却不敢说出口。
“反他娘的!劳资等这一刻太久了。”安禄山突然亢奋。
安庆绪和安思霖对视一眼,向安禄山叉手道:“谨遵父亲之命。”
当夜,安禄山召集心腹众人,商量如何应对此事。
高尚进言道:“事情危急,主公不可以再犹豫,应该立刻起兵。”
严庄却认为时机不成熟,劝道:“不,应该依照时间在十二月起兵。咱们准备充分才能起兵,如果贸然起兵,会导致一段时间的混乱。”
高尚急道:“皇帝已经这样做了。如果我们再迟疑下去,想要再进攻就很难。”
严庄却大笑道:“如果皇帝听太子之言,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如今皇帝只听杨国忠之言,则我等大有可为。编练士卒岂是短时间内能有所作为,只有杨国忠这种不知兵要的人,才想得出馊主意。”
安禄山拍案大笑道:“天下之事,尽在我掌中矣。依照过去拟定好的时间即可。”
众人告退。
安禄山独留下安庆和在身旁,叮嘱道:“我看你在席间总是对他们不理不睬,这样可是不行,你日后执掌天下,还需要这些人的扶持。”
安庆和轻蔑道:“父亲这话,孩儿不敢苟同。这些人都是未来的臣子,岂有君主动结交臣子的道理。”
安禄山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看安庆和一脸不屑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说再多,这傻小子也不会听,只能等以后再说。
这件事,安思霖早有留意。
她向安庆绪道:“二哥,我看父亲的意思,恐怕是要对安庆和更好。”
“我也看出来了,可是该怎么办呢?”安庆绪有些苦恼。
“这种时候,当然是结交大臣啊,比如严庄。父亲本来要起兵,都被他劝退。再者我看安庆和对严庄一脸不屑,他就是你可以拉拢的对象。”
“妹妹说的对呀。”
当晚,安庆绪备厚礼,秘密到严庄府上拜访。
双方见礼,分宾主入座。
严庄道:“主公已经决心在本年十二月起兵攻打大唐,具体的日期,还要等占卜才能知道。”
安庆绪冷笑一声:“自长安归来,父亲已经多不用我。连这样机密的大事也不与我商量,若不是严兄告知,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严庄安慰道:“事情总有转机,主公欲征战天下,还需要仰赖将军呢。”
安庆绪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不过是他豢养的一条狗而已。等到安庆恩那个毛头小子再大些,我的命恐怕都保不住。”
严庄道:“此事倒是不得不防。将军在主公面前一定要谦顺,不管主公说什么难听的话,都不要生气。除此之外,将军应该厚礼贿赂一个人。”
“谁?”
“李猪儿。”
安庆绪瞬间醒悟。
李猪儿是安禄山身边最受宠的人。当然安禄山的“宠爱”,恐怕很多人无福消受。
如果有人问你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当阉人的那种,不少人会犹豫。
但是也有人会同意,毕竟宫里的宦官都是阉人。再问你当阉人是自行阉割,割后撒一把灰生死全看天意,问你干不干。相信所有人都犹豫了。
李猪儿很不幸,受到的就是这样的待遇。只因长相俊美,安禄山起了那啥之心,趁着他睡着的时候下手。从此你的爱情鸟飞走了,而我爱的人啊在我身边。
这样的人肯定是恨安禄山入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严庄向安庆绪提议贿赂此人,用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