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思明迅猛的攻势下,河北十多郡相继陷落,只有饶阳太守卢全诚据城死守。
史思明兵围饶阳,屡屡攻打都不能得手。
就在此时,河东节度使王承业的使者抵达长安,向玄宗说了自己的功劳,还顺带着诋毁颜杲卿。
近臣张通幽也顺着使者的话,诋毁颜杲卿。
玄宗深信不疑,于是加封王承业为右羽林军大将军,并且把王承业奏请的将领都得到了封赏。并且认为颜杲卿有负圣恩,理应严惩。
这个时候,李亨出面质问使者:“既然河东节度使已经拿下了常山,有没有派兵驻防?还有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给朝廷捷报上,并没有提及河东节度使有什么动作。你能回答我吗?”
使者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李亨见使者无法回答,冷笑道:“贼情这么严重,能在河北大有作为必定是很有谋略的人。连我这样远在长安的人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身为河东节度使距离常山如此近的王承业却不知道,骗谁呢!”
玄宗也品出味,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使者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惹得玄宗大怒,呵斥使者道:“你如果不说实话,朕就灭你宗族。”
使者这才把王承业贪天之功,将颜杲卿的功劳据为己有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给皇帝。
玄宗勃然大怒,命左右将使者拉出去斩首。
李亨奏道:“启奏陛下,儿臣以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顺着事情继续下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轻易的开罪河东节度使,防止他铤而走险叛变。”
玄宗听了认为有理、这才命人松开王承业的使者,命其滚下去休息,同时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杀无赦。
使者仓皇离开。
玄宗又挥退其他大臣,殿内只剩下他和李亨。
军国大事应该机密行事,玄宗纵然老糊涂,这还是很清楚。
玄宗问道:“太子,你有何妙招?”
李亨奏道:“陛下不妨承认王承业的功绩,继续升任王承业为右羽林军大将军。然后以其他事情的名义,将他调回长安,另派他人前往接任河东节度使。”
玄宗又问道:“谁可以担此大任?”
李亨回道:“非李光弼不能担此重任。”
玄宗立时沉默不语,命太子退下。
李亨看皇帝似乎不同意自己的看法,还想再劝说。瞥见高力士偷偷向他使眼色,于是告退。
玄宗认为李光弼不适合担任河东节度使,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份问题。
李光弼是契丹族,而河东恰好肩负起对付奚族、契丹族等重任。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玄宗以御史崔众担任河东节度副使,前往接替王承业。同时下诏征颜杲卿和王承业一同回长安述职。
这个时间段颜杲卿刚被俘虏,消息尚未传到长安,朝廷还不知道此事,所以还派使者赶赴河东和常山郡。
李亨回到东宫,连口水都没喝,就马不停蹄的前往李泌的居处。
却见李泌正在收拾行囊,似乎是准备上路。
李亨大吃一惊,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走啊。”李泌笑道。
“我知道。先生是打算回衡山隐居,还是打算去别的对方?”
“这里的事已了,当然是去岐州,那里才是殿下真正的关键所在。”
“欸,我这里还需要先生的谋略相助呢。杨错那里有我儿,又有一帮人帮助他,根本不需要先生。”
“哈哈……殿下,长安局势已经明了,未来注定要沦陷。岐州北接朔方,西通陇右与河西,南面是蜀郡,东面将来要直面叛军的威胁。正是兵家必争之地,需要我的地方很多。”
“这……”
李亨在皇帝面前的那些对话,全都是李泌出的主意。一方面的确是想挽回颓势,另一方面也在给李亨争取表现的机会。
没了李泌,李亨感觉自己像没了主心骨似的,忐忑不安。
李亨道:“可是,我这里也需要先生啊。”
“殿下,我走了。”李泌也不给李亨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背起包袱,夺门而走。
李亨追了出去,却见李泌已然走远。
“先生,谁可以担任河东节度使?”
“李光弼!”
李泌淡蓝色身影消失在李亨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