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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乃敢与君绝!

草率书此,祈恕不恭。

孟思谦

甲申年季春六日夜

那女孩收到信,查字典,翻古籍,译文之后,“一篇读罢头飞雪”。读出了真诚与沧桑,读出了“与你慢慢变老”的意境,最重要的是读出了自己有可以与“硕人”媲美的相貌,直言此子才气堪比秦寿,决定跟孟思谦试着交往。后来秦寿才知道孟思谦追的那女孩是林冰的女同学乙,叫李小柔。

李小柔羡慕林冰才貌双全,素来以她为自己的标杆。她自知逊色难以企及,今遇孟思谦才比秦寿,总算在男朋友处找到平衡,得意也可与林冰比肩了。后来她与孟思谦交往,但见妙语只体现在书信中,口才却是一般,心中不免疑问。好在孟思谦为事殷勤,知道嘘寒问暖,倒是比秦寿会体贴人,常让她体验到爱情的甜蜜。可见秦寿只是个理论家,孟思谦才是实干家。实干家的出现,给理论家省了不少钱,篮球场的饮料基本由他赞助了。但是“慰问”的时候,秦寿跟他约定必须得提到自己——不提就罢信,这就像政府必须要服从党的领导,归根结底还是要理论指导实践。孟思谦虽然时有不悦,但还是俯首帖耳,受制于秦寿和李小柔对他的双重“领导”。

秦寿和孟思谦又去送水,来到篮球场,看她们打完一场,秦寿招呼大家过来喝饮料。他告诉大家这是和孟思谦共同“慰问”,然后掏出一瓶雪碧递给林冰,其他地让孟思谦分发,一群人迅速把孟思谦围在一起,争抢着领水,看孟思谦忙的不亦乐乎,李小柔露出得意地笑容,嘴里喊着“别急,别急,都有”。林冰看着孟思谦,突然问:“这个孟思谦的名字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是不是给我写情诗的那个?”

“啊,是吗?”秦寿似是而非的回答。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不专一,我刚拒绝他,他就开始追小柔。我听小柔说他可有才华了,比你还厉害。我就不信,看那下流诗写的,小柔啊还被他骗的团团转。”林冰自顾自说。

秦寿突然紧张起来,怕最后被说穿真相是自己捣的鬼,连忙说: “林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你可不能告诉小柔,再说了,我倒认为那藏头诗不是故意的,也许是巧合呢!”想想又说:“这倒证明他文才不如我,我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也许吧。要不我一会儿考考他。”

“可别了,小柔是你好朋友,万一再出丑,小柔多没面子。”秦寿心里忐忑,怕孟思谦经不起考验。

这时候,李小柔和孟思谦走了过来。李小柔炫耀似的说:“林冰,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孟思谦,可有才了,比你们秦寿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林冰不打算考他了,听李小柔这么一说,倒像是一根松了的弓弦突然遇到猎物立马又被拉满,她说:“是吗?我近来读老庄的文章,正好有一些问题弄不明白,可否让思谦同学帮我答疑解惑。”

孟思谦本来喜欢林冰,而且有被拒绝的经历,见了林冰就紧张,这下更不知所措了,忙说:“秦寿有才,你还是问他吧。”

“秦寿才疏学浅,恐怕不知道。还是请教你吧……”

“啥问题?你尽管问。我们思谦不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一般的知识还是难不住的。”李小柔不知深浅,火上浇油。

“古人所说的“炁”是指什么?“林冰抛出的问题也真够生冷。

孟思谦听了一头雾水,抓耳挠腮面露苦相。秦寿料想孟思谦必答不出来,胃内替他紧张地痉挛,便手捂腹部轻揉缓解。孟思谦以为他是在暗示答案,脱口而变古人,曰:“气乃屁也!”

三人听完无不惊愕。李小柔看孟思谦答非所问,又说出不雅之字,急得直跺脚,但一转念把问题抛了出去,说:“秦寿,你可知道?”

秦寿马上平复心情,脑子飞快地转着,突然说:“屁,精辟!妙也哉!”

另三人又无不惊愕,似乎又是在等待注解。

秦寿接着道:“古人所谓炁,道家乃谓无极,意思是天地混沌未分的一种原始状态;中医指的是构成人体及维持生命的一种先天能量。‘炁’‘气’同音同意,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用屁来解释,真是妙‘屁’生花。”

看到秦寿帮自己解了围,孟思谦恨不得五体投地以言谢,但当着众人面不便表示,只能假戏真做,挺直了身板,摇头晃脑屁颠屁颠道:“知屁者——啊,不,知我者,秦寿也!”

三人听了哈哈大笑。林冰直言“受教”。李小柔则笑得用手掩面,好像屁虽然无形无色,但是却能钻人口鼻。秦寿则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想总算转危为安。忽然又想起什么,说:“林冰,你怎么研究起老庄来了?依我看,庄子其实就是个杠精。”

“杠精?你这么亵渎圣贤,恐怕不妥。”林冰不解其意,娇嗔道。

秦寿道:“庄子曾经和惠子在濠梁上散步,看到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就说鱼真是快乐啊。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会知道鱼是快乐的呢?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惠子说,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你不是鱼,当然也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庄子说,那我们从头开始捋一捋,你问我是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我告诉你,我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的。你看,这不就是抬杠吗?”

众人听了又笑。林冰说:“你就不能悟出点好东西,这么好的经典都被你曲解了。”

一年后看春节晚会,秦寿又发现庄子的辩论逻辑跟赵本山的小品《功夫》同出一辙,原来“忽悠”在先秦时代就已经出现了,不怪乎有些学者一直强调读经典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听说咱们县明天要召开公判大会,学校组织过去观看,算是普法学习。”好像是屁味已经散尽,李小柔放下手说道。

“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还没现场看过呢,肯定新鲜刺激。”孟思谦说。

“这种场面,我觉得我们是不宜去的,以前菜市场斩首,都是自发观看的,学校却组织去……我们都成了鲁迅笔下的围观者了。”秦寿不以为然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这些坏分子做了坏人坏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种形式也挺好嘛,罪者罚之,无者勉之。”林冰正气凛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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