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半。
看着萧岁岁那堆积如山的贺礼,安贵妃极不是滋味儿。
她本还对萧岁岁有几分怜疼,可这丫头竟然丝毫不肯亲近自己,简直是不识抬举。
又忍不住心中嫉恨,频频质问那声“凭什么”。
安贵妃终究是有些忍不住心中的郁结,意图鼓动宋皇后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低声道:“皇后娘娘,您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宋皇后只留出一道余光给安贵妃:“你觉得本宫该在乎什么?”
“您好不容易才登上后位,难道就不怕因为公主殿下的存在,动摇您与五皇子的地位?如今过继公主,只怕是舍身为虎啊。”
宋皇后早早看破安贵妃那点儿心思,只是轻笑:“难道本宫在乎些什么,就能动摇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陛下有陛下的想法,岂是我等能左右的,更何况……本宫心中清楚,如今这般的处境,与公主无关。”
仅仅是萧青枫的心里没她而已。
能得到如今被人尊敬的地位,宋皇后已然十分知足。
虽只有一品只差,但皇后与贵妃过的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日子。
安贵妃在心中暗暗冷笑,你宋皇后自然不在乎,可自己既没有掌管六宫的权利,又不得圣宠,如何能丝毫不在乎。
但为了拉拢宋皇后,安贵妃仍是牵强笑着:“皇后娘娘,您便是太随性了,只要您想,难道这定局就改变不了?这一切,还是得看您想与不想。还是说,您也打算借着公主殿下的恩宠,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势?”
这一句话最简单的说法,叫做宋皇后见风使舵。
宋皇后自然不越,但仍是仪态得体,提醒着安贵妃的逾越:“本宫已是当朝皇后,又有五殿下相伴,还有什么需要靠利用公主才能达到?本宫只是喜欢公主,并非像有些人一般,只将公主视作达成目的的工具,否则便要由爱生恨,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安贵妃,你说呢?”
安贵妃悻悻附和,宋皇后挤兑的“有些人”,指的自然就是她了。
从宋皇后这儿讨不来什么好,安贵妃本想就此终止与宋皇后的谈话,却不知宋皇后岂真是那毫无脾气的人,如今被人在底线上反复践踏,怎可能就这般作罢。
宋皇后盈盈笑着,若有所思的望着安贵妃脖颈上围着的狐裘围脖,笑意格外耐人寻味:“这大热的天儿,贵妃妹妹还围着这么厚重的东西,难道不热吗?”
“臣妾近来得了风寒,唯恐风寒更加严重,不得已才围上了这东西,让皇后娘娘看笑话了。”
安贵妃下意识地调整着围脖的位置,竟比刚才遮的还要结实了许多。
宋皇后哦了一声,并未追问下去。
因为若真要追问下去,安贵妃就没办法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了。
她所遮盖的,正是那日被萧如玉所掐出的通红手掌印。
安贵妃怎么也未料到,萧如玉竟会为了萧岁岁那个丫头对她下死手,更未料到这淤血留下的痕迹会留怎么久,以至于这大热的天她还要裹着如此厚重的围脖,热出一身的汗不说,竟还起了些其痒无比的疹子……
她自然也想讨个公道。
可安贵妃心里清楚,这事的前情要是抖了出去,她的下场绝对比多一道掌印要惨上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