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城东面出城不过两里就到了连绵数千里的东部山区,在戎羌属于荒凉地带,虽然也是有些山村猎户的但比个无人区也强不了多少,所以虽然白夜城在北城南城各有一个东门,但人们很少从这里出入,尤其北城东门,基本上除了供应皇宫山泉水时开一开,其他时间都处于封门状态。
白夜城的城防和治安类工作由一个叫白夜城统制的官员管辖,这白夜城统制与虎豹狼三骑一样同属于白夜王的属下,白夜王赫春多确实是霸先攻最信任的臣子,因为他几乎把事关自己安慰的都城所有防务都交给了自己的这个姐夫,除了白夜城城防治安和外围军力,连大河上的水军-御马河统制也掌握在赫春多手里,所以无论各方有什么打算,都必须得考虑他的意见和动向。
北城东门当然属于白夜城统制的管辖,就城防人员来说它的人数最少只有五十几个兵丁,这雨夜的午夜时分,它当然大门紧闭,除了两名兵丁缩在门洞里打瞌睡,其他人早在城墙边的营房里歇息了,而那伙斗笠黑衣人的目标正是他们,这伙人的身影闪现在东北门的瞬间,这五十几个兵丁的生命就随着雨声消散在黑暗中了。
此次虬髯僧人也带着一顶斗笠,与前几次不同,他身边又多了五十位斗笠人的胸前绘着一朵红花,这些人除了眼睛稍显呆滞,其他的与常人无异,“开城门”,虬髯僧人发出了命令,他身边的那些红花斗笠人立刻领命向城门跑过去,很快白夜城东北门在风雨中洞开,而城门外竟然黑压压的满是兵丁。
从城门当先进来的是一名黑甲将军,虬髯僧人上前一步“邱将军”,那位被称为邱将军的人翻身下马“大师”,“做好安排了吗?”,“做好了”,“好,一部顺城墙前进迅速解决城防部队,一部控制住大桥桥北,剩余的跟我等消息”,“是!”。
白夜城在这个雨夜注定和他的名字一致,而且这个躁动的夜晚其实早就开始了。具体来说,这个普通的雨夜变得不普通来自于皇宫里的一个消息,那大约是戊时初,与病魔恶斗了六个来月的霸先功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而此时在宫中主事的是右王凯平川,经御医三次确认,一块黄布盖住了霸先功的脸的时候,他给侍卫统领和太监总管发出了第一个命令“严格保密,侍卫全体当班,严把皇宫,不准任何人出入和传递消息”。
寝宫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太监,踱着小碎步端着满了的痰盂在宫里的长廊上行走着,“你干啥去?”,一名侍卫拦住了他,“哎呦,侍卫哥哥,我倒痰盂,对了,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不信你搜嘛”,那名侍卫膈应地看了他几眼,随手扒拉了他几下就让他离开了。侍卫继续巡逻,在御花园门口处碰到了另一名侍卫,“哎,兄弟注意了,今夜好像气氛不大对啊”,另一名侍卫急忙摆了摆手“别瞎说,不想活了吗,干咱的活就完了,别的与咱们无关”,“是,是,反正注意点”,说完二人擦肩而过。
后一名侍卫负责的是御花园的防卫,简单说就是防止有人藏匿在御花园,他身穿蓑衣尽职地查看着御花园中的每一个地方,当他走到紧挨着宫墙的地方的时候,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放了一颗石头进去后,奋力扔出了三丈高的宫墙。宫墙的外面是一条宽阔的街道,石块砸在街道上发出了一声被雨声遮掩住了一些的脆响,然后滚动了一段距离,很快路旁树后一个人影闪现将布袋拿在手里,接着马蹄声响,那个拿在布袋的人拨马飞驰在街道上。
东南临河的那座白夜城最大的宅院中心,湖中岛上的小院里,霸景年接过王府管家霸元递给他的小布袋,霸元就是那位从不离开他身边的中年人。小布袋里没有文字类的东西,只有一小块黄布,与此刻盖在霸先功脸上的黄布一摸一样的黄布,一股很复杂的情绪充盈在这位老人心中“唉,终于死了,恐怕太平日子也到头了”,霸元看到黄布面显急切“王爷?”,霸景年知道他的意思,他点点“召集人吧”,“是!”。
一会霸家七十一位相关人员汇聚在湖中小院,说是小院,院中那个厅堂结构的建筑盛下这七十几个人也富富有余。大厅中除了几个看年岁与霸景年相差无几的老者坐着外,其他人都站着,每个人脸上都显现着激动的情绪。霸景年坐在厅堂前部高台上的一把太师椅中,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压住了下面人的议论声,“各位,圣上宾天了”,雨夜汇聚于此,所有人基本都猜测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当确实了之后,仍不免有些情绪紧张,从而整个厅堂特异地安静下来。
霸景年沉了沉继续说道“圣上是我们霸家的人,可已经一段时间了,我这个朝廷首辅仍然没有得到同为我们霸家人的圣上殡天这样天大事情的通告,真的不知何故啊”,听他这么说,下面站着的几个人愤慨地说道“一定是佞臣妄图封锁消息,也不知道最后圣上有无遗诏”,他旁边一人说道“有无遗诏又如何?谁又能确定是真的假的?我甚至怀疑几月前圣上颁布诏书让凯平川掌控皇宫就是矫诏”,他的话立刻得到了下面一片赞同之声“咳,圣上的安全竟然掌握在凯平川这个小人手里,我早就觉得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他凯平川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