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人的交接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按计划他们准备用七天进行完整个过程,这已经是很急迫的了。
到了北阙城外,大军驻扎好,颜乘风望向高耸的城墙上的燕王,他们两人自从上次的一场主帅较量后,这也是第一次相见,冲颜乘风点点头,燕王回头跟身后的王仲林挥了挥手,镇北军出城正式开始。
北阙城外三十里燕水河北岸早已搭建了一个巨大营寨,北阙城门洞口,一队队的兵士走出北阙城开赴那座新建的大营。镇北军确实是一支铁军,已经到了被分割撤编的时候了,士兵仍然军容肃正,阵型一丝不乱,很快一支浩浩汤汤的队伍蜿蜒着向着燕水河行去。
整整一个白天,五万大军才完全出城,在天色将黑之时,燕王在阚春王仲林的陪护下走出了北阙城,忍不住回望那高耸坚实的城墙和城墙顶端自己题写的北阙两个字,燕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告别自己的青春岁月。眼神再停留片刻已透过城墙望向了那广阔无垠的大地,那里曾经是自己最辉煌的舞台,年轻的自己曾经趾高气扬地迈入这片天地,到知天命之时又灰溜溜地退了出来,宛如人的一生,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想到这他自嘲地笑了笑了。
“燕王,你在感慨万千吗?”,陈德明和颜乘风在年轻时就相识,一个是自小在哥哥府中长大的皇弟,一个是圣上最喜爱儿子的护卫统领,在皇宫中常常碰面是非常正常的,只是,二人并没有多深入的交流,原因是颜乘风入宫拱卫太子的时候,燕王早已经如日中天,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年轻时迫切与才俊们结交的意愿了,而颜乘风到年幼的太子身边之时,已经暗中把燕王当做了威胁太子继承大位的头号对手和提防对象,所以更不可能去结交他而损毁自己在太子拥趸者那里的信任度。
可能仅仅是一个问话,但燕王听出了讽刺,他冷笑地对颜乘风说道“颜大将军,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你了,你琢磨吧,即便了然不攻击你,那你如何处理这被人占着的寒州万里疆土呢,一句话人家就退出去了?那武装呢?那糜烂的经济呢?。。。想想都头疼,哈哈,看我们颜大将军如何定乾坤吧”,他这番话,颜乘风确实无词反驳,说实在的朝廷至今还没有一个如何处理寒州现状的意见,这一点让他感觉非常奇怪,而且自己这个名称极其响亮的官号,当得却十分别扭,名义上他是全权大帅,可最大的主力镇东军自己根本掌控不了,而最让他怵头的是接管北阙城防之后如何应对因燕王暴政起来反抗的人民。
如果接管北阙城那些反抗者继续进攻怎么办?稳定住北阙城后,如何收复其他城镇?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已经发往圣上和军部多日了,仍然没有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而他所得到的所有指令就只是对北阙城接管方面的细节问题,好像根本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你只管接收北阙城,妥善处理了燕王残军,其他的就没你什么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两人斗了几句嘴后擦肩而过,征北军正式开始接管北阙城,不能在对手面前落了下风,征北军同样军容肃正雄赳赳地走进了北阙城,一队一队,按照燕王交付的地形图开始在城里城外布下防线,这个过程同样整整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明之时,燕王剩余的五万部众已经宿营在燕水河北岸的营寨当中,而北阙城的城头上则开始飘舞着代表大夏军威的虎啸大旗。
随着燕王进入营寨的还有镇东军的一批军官和相关人员,从今天起他们就要开始跟燕王一起操作队伍的分割的问题了,之后各个部队就会跟着这些人离开进入镇东军,当最后一批离开的时候,辉煌天下的镇北军就宣布消亡了。
所以这个事很是伤感,主管此事的王仲林也表现得非常消极,了然广泰叛乱,这一年多来的战斗基本都是他来指挥的,虽然苦心孤诣,但败局已定的战斗,他再禅精竭虑也不过是多拖延一些时间,而这一年多来他跟这支部队的感情最深厚,别看就剩下五万来人,这里许多部队是他拼了命才脱出重围带回来的,现在又要借他的手将这些将士送出去,在感情上这一关他根本过不去,可他不做谁做?
燕王核心班底是两军师以及五虎八彪这十三战将,十年平叛战争陨落了五位,剩下了三虎五彪,去年了然反叛又带走了一虎两彪,所以现在残留的只剩下一军师两虎三彪六个人,军师阚春这段时间在做一些传递消息和探听消息的事情,两虎中的另一虎程锐,一直担负护卫统领这样的职责,高大威猛的他基本属于保镖类人士,并没有军政能力,而三彪则因为归入了被分割范围,更不可能自己处理自己的去向问题,所以就像守城防卫等等这一年来几乎所有军政行动一样仍然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进驻大营的第二天,队伍逐渐开始按照兵种重新调配,这个起码要进行三天,结束后,大营中的部队将会按兵种分别集结,这个完成之后就是伤感的队伍按次序分别离开营寨,奔赴新的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