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遇上曦白凉凉看来的目光,他及时刹车:“咳,开玩笑的,我这么年轻力壮,一两天不睡也算不了什么。倒是小白,你身体也太弱了吧?回去得记得多加强锻炼,别老闷在屋子里画画了。”
小白点着头,她现在的意识也不算清醒,听什么都只有点头的份。
曦白就在这时取出了一个锦囊样式的小口袋,向小白递了过来:“护身符,我加了点草药做成香包,应该会有安神的效果。”
接过那口袋,小白皱着眉,略有些犹豫:“护身符给我了,那你们呢?”
看她整个眼神都是涣散的,却还在纠结这种事,曦白不由有些失笑:“我们也有的。”
说着,他真抬手勾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细绳,给她看末端系着的盘龙形状的白玉吊坠,强调了一句,“是我师父给的。”言下之意就是效果比你的好多了,不用操心。
盛磊嘴角抽了抽,从兜里掏出根细绳,绳上系着个三角形符咒——没错,就是最简陋的那种,嘟囔着:“我也有,放心吧。”
小白这才点点头:“好吧,那就谢谢你啦,我也确实不想再做那样的梦了。你们路上也要多小心哦,我看这个村子……奇怪得很。”
告别完,她转身回房间,依旧是脚底发虚,整个人像在飘一样。上台阶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好在终究平衡能力不错,没在门口还摔一跤。
直到她的身影在门后消失,曦白收回目光,一眼看到旁边盛磊诡异的脸色,不由挑眉:“怎么了?”
盛磊用力摇着头:“哥,你闻到了吗?”
“什么?”
“我身上单身狗的清香!”
曦白没搭理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台阶,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觉得小白昨晚是真的在做梦吗?”
盛磊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啊?不然呢?她还真的跑去帮人家干活了?”
曦白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台阶。上面散落着些黝黑的泥土,是刚才小白被绊到的时候,从鞋底落下的。
“这不就是土吗?我鞋上也有啊,一样的……”话说一半,盛磊突然顿住,“等等,我们昨晚上了山,山上空气湿润,所以踩到这种潮湿的泥土。但小白……应该没有离开过村子才对,周围都是干燥的沙子,她从哪踩来的黑土?”
他说的也正是曦白的想法。
弯腰捡起块泥土轻轻一捻,曦白脸色凝重:“看来,她昨晚的确是被什么‘东西’给叫去干活了。”
相比他的镇定,盛磊可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揪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天啊,那昨晚我们要是去叫她们,岂不是就是会发现小白不在了?其他女生睡得有那么熟吗?一个大活人出去了都没人知道。”
曦白依旧淡淡的:“说不定,我们昨晚根本叫不醒任何一个女生。”
盛磊被他说得一抖:“哥!什么时候了,你还吓人!话说,小白昨天到底是去哪了?这废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会不会都是……啊!小白现在睡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要不要……”
曦白摇了摇头:“我没感觉到有那么大量的阴气。”事实上,他至今感觉到的最浓重的阴气,仍然是来源于小白的,这也是他还能镇定的原因。
说着,他抽出张符纸,低声念着什么,上前一步,把它贴在了门上。明明没用胶水什么的,但那看来没有任何特殊的正黄符纸却真就那么粘了上去。
松开手,他再念一句,符纸便在他们的注视下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盛磊这下总算稍稍有些安心:“所以,小白这就算是被保护了?可你这符贴在外面,奇怪的东西是进不去了,但万一她被催眠了自己开门怎么办?电影里很经常有这样的桥段的。”
曦白瞥他一眼:“你觉得我像那么傻吗?除非有‘人’帮忙,否则她是推不开门的。”
盛磊当然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嘟囔着:“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牢靠……好好,我不立flag了。总之先走吧,早知道我们应该跟汪一鸣他们一起行动,说不定小白昨晚就是去了那边的那个……”
他絮叨的声音逐渐变小,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再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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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这个理应没有任何活人的小小院落里,却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低语,低沉的嗓音,带着清冽如水的笑意。
一个瘦高的身影应着话语出现,是一个穿着漆黑长袍的青年,袍子上以金线绣着精致的飞龙,乌黑长发披散,衬上白得有些发青的脸色,更显出阴郁的气质。
他有着精致的面容,带着灿烂的笑,但那笑容却没到达眼底,阴鸷的目光,只让人越发觉得他冰冷而难以接近。
“有意思。”又说了一遍,他一挥宽大的袍袖。
门板上,曦白刚刚贴的那张符纸显现出来。接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腐蚀,它开始迅速变黑,最终彻底消失,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紧闭的门从内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