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答道:“先前曾听皇后娘娘提过,因为殿下自小在行宫长大,在礼数方面难免会有些疏漏,若是要继任业国君主之位,在礼仪方面便必定不能教人笑话了去,这半个月的时间自然就是给殿下拿来学习宫礼的。”
“什么玩意儿?宫礼?”云锦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个东西也需要学吗?若是我成了业国的皇帝,那自然是什么规矩都是我说了算,怎么还我还要学习这些没用的东西呢?”
赵琦知道云锦是孩子心性,这一路难免无聊,便也耐着性子同她说话,“殿下恐怕不知道,哪怕是一国之君,在礼数方面也需要十分重视,如今陛下便一直很在意这一些,平日里若是有谁在他面前失仪,一定是会得到一番惩罚的,而您身为储君,礼数方面自然不能懈怠,否则要面对的就一定不仅仅是这简单的宫礼了,或许还会更加严格。”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宫礼的。”云锦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赵琦语重心长地道:“就算陛下和娘娘不严格要求,殿下,殿下也应该自己注重,这方面才是身为一国之君,便是全国百姓的表率,若是连您都不注重礼数,那么底下的那些百姓又会怎么样呢?一国不可以无礼。倘若所有的人都不注重礼数,那么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岂不是所有的人都变成流氓匪寇了?”
见云锦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赵琦继续道:“殿下日后还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臣是个粗人,但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这些年您在玉河行宫并没有得到良好的教导,如今回了皇宫之中,陛下一定会为您请最好的帝师来教您为君之道以及各种各样的道理,所以殿下千万不能够再说这些不成熟的话,您如今的一言一行都关乎业国的未来,都在所有人的关注之下,若是得行有失,您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群臣口诛笔伐,难道您想让自己落入那种境地,让陛下也为了您着急为难吗?”
赵琦这还是第一次哄小孩,说了这么多话,他简直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都要冒烟了,果然小孩子就是顽皮,要是他家里那两个臭小子敢这么让他不省心的话,他必定要将他们打个半死!
随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云锦渐渐地也不再抱怨,开始认真的听听赵琦说的事情,你会问他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看起来比先前沉稳了许多,让赵琦心中宽慰了不少。
走了一个时辰,前方隐约出现了两队士兵的身影,赵琦松了一口气,“殿下,前面就已经是郊外了,皇城的士兵已经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了,我们很快就能够进入皇宫,面见陛下和娘娘了。”
终于可以不用跟殿下说话了!
可把他给累坏了,这一路来召集,从天上说到地下,几乎要把他这一辈子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给说完了,怎么哄个小孩子比他行军打仗好几天都累啊,这些年来,他的夫人自己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该是有多不容易啊?
赵琦心中有些愧疚,这些年来对于两个孩子的教导,他确实有些欠缺,都是夫人在一手操持,如今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夫人的艰辛,等到事情结束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犒劳犒劳夫人!
与皇城军队汇合之后,在士兵的保护下,云锦和赵琦一行人开始往皇城内走去。
皇城是业国最大的城池,居住的百姓最多,物产丰饶,平日里街上往来的行人更多,若是没有人护卫着,想要从正街上通行绝非易事,只是早在云锦回城之前,士兵们就已经将镇街上的行人全部清理干净,并且事先通知了所有的人,夹道欢迎云锦,他们要做的就是守护在云锦身边,时刻保护好云锦,不让云锦受到任何伤害。
毕竟人多眼杂,谁也不敢保证人群之中是不是就藏着一个刺客,倘若云锦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事的话,影响必定十分大,甚至很有可能会让业国民心不稳,甚至危及社稷!
若是出了事,赵琦和这些士兵的命恐怕也会保不住,所以他赵琦丝毫不敢懈怠,几乎把云锦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
对此,云锦表示十分无奈。
“赵将军你安排这么多人围在我身边,都快要把我给闷死了!”
云锦看着马车外的人墙,有些崩溃,“如今这还是在郊外呢,都没有进入皇城之中,你就这么警惕,要是进了皇城之中,还不得把我关在柜子里面,不给别人看上半眼?”
就算她是业国储君,是业国未来的君主,安危十分重要,可也不用这么警惕吧?
见识过云锦胡闹能力的赵琦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又加派了一小队。
云锦见状,知道他是不可能改变主意了,恹恹地坐回了马车之中,老老实实等着回到皇宫。
就在走到城门口时,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城外驶来,看了马车的规格,似乎与她的这辆不相上下,云锦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人是谁呀?为什么能在业国皇城之中如此嚣张地带这么多侍卫?我看他那马匹和车辆似乎都跟我的相差无几,可是爹爹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吗?寻常人怎可与我用同等规制的仪仗?”
赵琦闻言,朝那边看了一眼,这才解释道:“回禀殿下,那个是南国的太子,宋澄,也是这一次与业国洽谈合作事宜的主要之人,这几日所有的一会都是由这位太子殿下主持的,只是臣不关心这些事情,所以他的脾气秉性如何臣并不清楚,其个中详情殿下还是等回到皇宫之中,您再与陛下商谈罢。”
云锦点了点头,原来是太子殿下,难怪呢!
她就说嘛,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宏大的仪仗队,只不过,
汇香楼的事情似乎与南国有关,难道这个盟约父皇还要打算继续下去吗?
南国既然敢在业国设立那样的情报机构,私下收集业国各种机密消息,然后传回本国之中就,必定能够做出更加没有底线的事情,这一次的联盟也不知道是否是好是坏,倘若一切只是南国的一场阴谋,那他们该怎么办?
云锦忽然想起来,当初那汇香楼的事情都是因为有廖锦良的推波助澜才会被查出来的,而廖锦良是肃国的人,而且还是车骑将军的儿子,那么他肯定能知道很多国家机密,能够一眼便察觉到汇香楼的不对劲,必定是因为肃国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这样一来的话,南国的野心就不只是针对哪一国了,而是从来都居心不良,想要以一种大国的姿态将他们压住一头,让他们对他俯首称臣!
既然怀着这样的心思的话,又怎么可能是真心实意要与他们联盟的呢?
云锦觉得,这件事情他回去之后一定要与父皇好好商议一下,让父皇重新考虑联盟的事情,否则的话,南国到时候反咬一口,以此为借口对他们用兵,但他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主动送上了开战的理由?
看着宋澄远去的车驾,云锦微微眯了眯眼,看来就如赵将军所说的,她成为储君的道路还很漫长曲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