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啸威似乎并没有打算开锁。
他直接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问她,“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鼎俊婚宴上的事儿,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
卢宋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有些慌乱。
楚啸威又问,“你愿不愿意把我当成你男人来依靠,把事情告诉我让我来解决!”
“...你别问了....“
卢宋躲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神。
可楚啸威显然不准备躲避,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手动把她的脑袋转了过来,“看着我.....”
“.....”
卢宋一听他提高的腔调,鼻子又酸了。
“不准哭,”楚啸威厉喝道,“有什么好哭的,你挨的欺负我给你做主,你的冤我给你伸,有什么好哭的!”
“.......”
卢宋的泪珠就那样掉了下来。
“我就问你一句,我无条件相信你,你也不用现在就说,可你愿不愿意主动把事情告诉我!”
“......”
卢宋还是没说话,眼睛成为了一汪海洋,雨水非常充沛。
其实她听到楚啸威的话也很感动,可是已经想好的结局,她还是不准备改变。
楚啸威见状,十分无力。
他不再说话了,直接开了锁,打开车门下了车。
卢宋看着他黑着脸绕过车头,走到了副驾驶这边。有些茫然,想着真的是伤了他的心,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暴风雨来临!
她心里其实挺害怕的,眼睁睁看着楚啸威从外边拉开车门。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打开安全带,准备去迎接暴风雨。
可手刚动,楚啸威便拽住了她的左手。
“干什么?”
在卢宋不明所以的时候,咔擦一声,纤细的左手手腕上就多了一只银光闪闪的冰冷家伙。
一只崭新的手铐。
接着,楚啸威把手铐的另一端卡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冷声道,“下车。”
那语气真跟对待罪犯一样。
“唉.....”
在卢宋还没反应过来时,楚啸威握住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被他拉了下来。
她气恼,“.....你有病啊,我又不是犯人!”
居然给她戴手铐,还把她从车上拉下来。
这人今天也太粗鲁了,说话气还冲,跟吃了炸药一样。
楚啸威皱紧眉,还是那一句,“你连犯人都不如,天底下就没人像你这样倔。”
“哼.....”刚才那点儿感动瞬间败光了,卢宋逼退悲伤,横眉冷对道,“你解开,我自己会走。”
楚啸威当然不听她的话,关上车门,上了保险,怼她一句,“到哪儿走?你知道去哪儿?”
“.....”
卢宋当然不知道,可是不愿意忍受他非人的待遇,抬起带着手铐的手,“你给我解开!”
“你想得美,”楚啸威右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在我没办完事儿之前,你走不了!”
“.....”
卢宋张了张嘴,想骂他,却有些词穷。
“楚啸威你冷静点儿,”她叹了口气,认真说,“手铐也是具有神圣意义的,它只能用来锁犯人,锁我就是滥用私权,你知道吧!”
楚啸威拉着她的手向左侧的人行道走去,看了一眼如今已经不能算漂亮的红肿小脸,轻飘飘的说一句,“你就是犯人。”
逃犯,爱情的逃犯。
“.....”
卢宋很生气。
但是面对无理取闹的男人,也很无奈。
俩人怎么搞成这样,说句话也没法好好说。
如今连手铐都用上了,还不把她当人看。
她再次叹了口气,跟着楚啸威,被他牵着安安静静的走了一条街,来到了一条更旧的街道。
她没问要去哪里,因为就算问了,楚啸威也不会告诉她。
只是静静的跟着,任由他牵着她的手。
拐了个弯儿,卢宋抬起脑袋,远远的就看见对面的办事处,蓝色的门头上面躺着几个字---可最熟悉的要数‘民政局’仨字。
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人家是来婚姻登记的,她是来分手的。
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好事都赶一块儿去了。
此时她还没往这方面想,垂着脑袋,尽量避免看到那边,也避免被人家的喜气所伤。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她怕楚啸威再找理由跟她吵架。
她真的不想分手了,俩人还闹这么难看。
可是,当楚啸威的脚步不停,想要过马路,往民政局的方向走时,她意识到不对了。
走到一颗树,卢宋的右手直接圈住了大树,借用重力,不往前走,问道,“你要去哪儿?”
她一停,楚啸威也被控制住了脚步,转头看她,“不是你说要分手?去分手!”
“你想唬我是不是?”卢宋瞪着红肿的眼睛,质问道,“民政局是去分手的吗?”
楚啸威看她警惕那样,反问道,“不是分手是干嘛的?”
卢宋答,“那是去结婚的!”
上过小学没有?
楚啸威无赖的问,“所以,你有问题?”
“有,”卢宋心慌,“我是来分手的,不是来跟你结婚的?”
他有毛病吧!
听不懂话是不是?她一直在强调分手俩字。
楚啸威站定,松开她的手,从口袋中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
抽一口后,才看着她说,“你总说你是干什么的,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考虑过我吗?”
“咱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卢宋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进进出出的男女,眉头皱的很紧,直接说,“我.....不会跟你结婚。”
“为什么不讨论这个问题?”楚啸威也不管自己手上的手铐正好连着她的手,就自顾自的插入了口袋里,让她的手贴着他的裤子甩在外边,跟她说,“恋爱是俩个人谈的,你要分手得跟我说明原因,达成共识,我同意了才能分手!你不告诉我原因,也不管我的死活,只顾自己,这叫强盗作风!”
“那你呢,”卢宋一只手被他甩在裤子外边,一只手圈着大树,质问道,“你要结婚,我没同意,你这就不叫强盗作风?”
楚啸威将口中的烟雾喷出,耍赖道,“是你先的!所有,一人一次很公平。”
卢宋不想跟他讲理,感觉理再正,也说不过他。
现在手上还带着手铐,想跑也跑不了。
她只能求饶,“你别逼我了!”
反正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把证领了。
太快了,她不适应。
“这叫逼你?”楚啸威说,“在路上我可是给过你很多机会.......”
“你哪儿给我机会了?”卢宋说,“在路上你都没提结婚的事儿,你只说去墓地。”
楚啸威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民政局就是墓地,我说错了吗?”
“......”
卢宋不跟他拽词。
反正说了也没用。
开玩笑。
恋爱她都没答应,就想跟她直接领证?
哪能依着他的臭毛病!
“我再说一遍,我是来分手的,不是跟你结婚的......”
楚啸威也不让着她,“我也再告诉你一遍,今天这个证我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