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点点头,这道理她明白,只心里总是难受,想说两句,被朱氏这么一打断,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想她们三房和六房,连府里的热闹也凑不上,还管什么闲事呢?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苏夫人想着,便压低声音,轻声问朱氏“可有动静了?”
她们两房现在就染儿这么一个孩子,况且染儿又是女孩儿,两房凑在一起都没有一个男孩儿,到底矮了人家一头。
要说孩子的事,本也不用着急。
朱氏嫁进侯府不到一年,要说不能生养,实在是无稽之谈。
苏夫人也生了墨染,更不是不能生养。
可是今天老太太那样对她们说,又提到了姨娘,为了子嗣,连嫡庶似乎都看淡了,不免让人心焦。
要是老太太只是敲打她们几个媳妇,这还罢了,若是真起了给儿子纳妾的心,这还了得?
若是满院都被塞了小妾、通房,还添几个庶出孩子,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苏夫人和朱氏都听出了老太太的意思,可是她们身为儿媳,又嫁进侯府时间不长,又不是长房长媳,大嫂吕氏都不坑声,她们能说什么呢?
只能怪自己肚子争气。
可她们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争一口气”就能料理好的。
妇人怀胎,不仅要调理身体,更是要看天意啊。
朱氏抬头看着苏夫人,摇摇头说:“没。我这总没动静,我知道这事是急不得的,可心里还是着急。”
苏夫人也只好叹口气,这种事谁能不着急呢?
平常人家也为子嗣担忧,又何况是侯府。
苏夫人刚要说话,忽欲言又止,只退开一步,笑着请朱氏有空来佑安院坐坐。
朱氏点点头,两人眼神交汇,俱是心照不宣。
朱氏便笑着同苏夫人告辞,带着随身嬷嬷从春僖堂出来,往前边自己院去了。
苏夫人便站在春僖堂院门口,等着墨染从西屋出来,一回身果然见碧月将墨染领出来了。
苏氏朝墨染伸出手去,却见墨染稳稳地往自己这边走,手里还拿着半块糕,小脸上也不怎么高兴。
苏夫人牵上墨染的手,笑着同碧月说了两句话,母女两个便出了春僖堂。
墨染小手牵住母亲柔软微凉的大手,她仰头看母亲,见母亲嘴角没有笑意。
母亲的嘴角和神色,也同牵着她的这只手一般,微凉稍冷。
墨染跟着母亲出了院子,听母亲好像是说了一句什么,但是母亲说话的声音太小,她没有听清。
“母亲,你在说什么?”墨染一直仰头看着苏氏,这时因没听清母亲的话,便小声询问苏氏。
苏夫人摇摇头,将墨染领到路边,用手板住墨染胳膊,很认真、也有些着急地同墨染说:“染儿,你刚才在西屋听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