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没说什么,只将锦盒交给了花嬷嬷,行礼退了下去,仍然是请安时凑数的样子。
朱氏送礼只是应个数,不求老太太多喜欢,不过随着嫂嫂们应个景,只求无过罢了。
花嬷嬷接过众人送的东西,让碧娴收了下去,又忙摆手让碧月上茶。
老太太这时便手抚上额头,觉得精神不济,进屋里歇着去了。
碧月看花嬷嬷的眼色,仍下去倒了茶水来。
葛氏即刻起身,拉住碧月说:“哪能让你端茶送水呢?让小丫头们来就行了。”
碧月微曲着膝行礼,笑着说:“丫头本该伺候主子,哪有什么能不能呢?”
说着碧月就行礼下去,脸上的笑真是滴水不漏。
葛氏又弄了一个红脸,可也说不出什么,这可是她自己多这句嘴的。
本想跟碧月亲近亲近,得了碧月的好,也就是得了老太太的一半好。
碧月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葛氏的亲近,言语礼数又极是规矩,弄得葛氏只能尴尬,一句话也找不出来。
葛氏转身看看众妯娌,人人都低头坐着,倒是没看出什么。
尤其是朱氏,仍是一副淡水无波的样子,没有嘲笑的意思。
葛氏又拉下脸来,心气不平地坐到了椅子上,拍得桌子“啪”地一声响。
只听一声冷哼,竟然是吕氏。
葛氏惊讶地转头看吕氏,见吕氏沉着脸色,竟然又冷声冲自己“哼”了一声。
潘氏不由惊了,怔怔地看着吕氏,又怔怔地去看葛氏。
一个脸色沉沉,就似冰块;一个脸含怒气,就要喷出来。
潘氏急忙端起茶,避开了对面这两个嫂子的眼神。
老太太只在卧室里养着,并没有出来说话。
她们几个妯娌,在厅堂里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茶,说了几句话。
人人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说的话有一言没一言的,含糊了几句,也就先后告辞,从春僖堂退了出来。
苏夫人和朱氏一同往外走。
苏夫人小声对朱氏说:“我看大嫂脸色还是不好。”
朱氏点头:“大嫂以前一点事也没管过,刚接手就料理这么大侯府,难免找不到头绪,就是账目也对不过来。”
苏夫人点点头,想自己三房那些账目。
除了日常花销,进项不过是嫁妆里的田产、铺子,再就是林伯贤朝堂上的打点。
可就这么几项,自己还有些费精神,何况吕氏是操持着整个侯府的产业?
安国侯府数代积蓄,百年产业,苏夫人不必着手,就可知其中的艰难。
苏夫人想吕氏管这么多事情,不出错是不可能。
自然也不可能事事周全,只把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分出来个先后,轻重缓急,只有大事操心,小事含糊过去就行了。
银钱抹去零头后,能在账目上对上数,就已经是妥帖了。
这样做,主子省心,下人也感激。
苏夫人想着,又问朱氏:“那咱们明天还去问候大嫂?”
苏夫人不确定,她们还要不要去看望吕氏。
隔几日就去问候一次,这是不是太勤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