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或许不甘,可是小门小户的女儿,还不如她们呢,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是更可怜吗?
墨染想她们既已得了这么多,就不该再求老天爷更多的东西,不是应该知足常乐吗?
墨染一向如此,她等着出嫁的到来,想婚事不过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思虑的再多,也终是无用。
她知道姻亲是两个家族结合,或许有着什么利益的牵扯。
这其中的利益交换,都是剪不断,理还乱,千丝万缕地纠缠着。
其实无论男儿还是女子,都是如此,于婚姻之上,自己到底能说得上几分话?怕是寥寥吧。
可人人皆是如此,又何必为这种事忧烦呢?
而这些利益牵扯,只是地位身份,门第背景,从不涉及生死存亡,墨染也从未想过,她们林家的女儿会为人妾室,入偏门,给别人敬一碗主母茶。
或许太子府的妾,比其他人家的正妻要好一些,但妾终究是妾,况且......如今又是这般形势,太子一定能登上章玉台吗?
章玉台上的那席玉塌,到底位属谁手?
血流漂橹之下,谁又能安然无恙?
一颗小小棋子,在这棋局中,当如何生存?
墨衡见墨染不语,知道墨染是在思索什么,便笑对墨染说:“所以说现在既是一个险关,也是一个机会,一个也许一辈子都碰不上的机会,一个女人也可以走出深宅,另搏天地的机会。”
墨染看着墨衡倩兮流转的眸光,觉得眼前的二姐姐,就似幽径深处的孤塔,高不可测,不由问:“二姐,你不怕吗?万一......”
墨衡笑笑:“这有什么可怕的?男儿以命博功名,女儿亦可。”
墨染看着忽而阴郁转晴的林墨衡,忍不住问:“若是如今不是这般情形呢?二姐姐是愿意”
墨衡略略思索,语气颇为惋惜地回答墨染说:“可幸也可惜。”
“可幸也可惜?”墨染点头,二姐姐非是池中之物,无论何时,都不会甘居池中,如今朝中风云涌动,二姐姐有如此决断,果真不输男儿。
墨衡见墨染一副思索模样,笑说:“你这些想法都是假如,哪有那么多假如呢?思虑假如,不若细察此时;无论何时,何种情境,当下之事才是当务之急,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假如和以后。”
墨染点头,笑说:“二姐姐惯会教训人,没说几句,就又要说教了。”
墨衡也笑,摇头不再理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