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粗一扫,脸上露出笑意,稍缓一口气,心道:“果然堂弟知道我想看什么,凭他之力能打听到这些,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心思,走了多少门路。”
墨染再仔细读信中内容,心中半忧半喜,最后心中终是留下一股散不尽的忧愁。
“太子府暂时无虞,那二姐姐怎么样了?”
细细想来,她其实从未得到过林墨衡的任何消息,无论好坏。自林墨衡进太子府后,便仿佛被吞没了一般,无声无息地在这阳夏城中消失了,曾经那样风云绚烂的人物,人人艳羡的对象,竟一息殒没,再无声响,这着实令人慨叹。
于墨染而言,二姐姐的昔日虚名化为乌有,甚至二姐姐渐渐被人遗忘,甚至开始有人嘲讽二姐姐,她都不在乎,她只想知道二姐姐是否平安,太子府那样的去处,终究不是一个好归宿,且不说朝堂凶险争位之艰,便是后宅的尔虞我诈也要时时小心应对,稍有不慎便红颜薄命成了一坟枯骨。
信中说太子府门前依旧车水马龙,六王爷府前却人声寂寂,似有颓颓之气,显然蒲家这场争斗中,太子府占了上峰,险胜也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罢,总之太子萧寰羽终是取得了胜利,也不枉......那些死士为他卖命拼杀。
墨染将信一折,抓在手中,见信中提到了四王爷府,便又想到了那个衣衫染血的年轻侍卫,不知......他......还在否?
死士各为其主情有可谅,然皇家绝无心慈手软之人,若他真是四王爷的人,太子必不会饶了他,甚至四王爷为了自保、为了向太子证明忠心,会自断臂膀也犹未可知。
墨染不由轻轻蹙眉,怜他一身功夫、一腔勇力,不过做了争斗棋子,困在左右不了什么大事的器具里,纵使是死,也不过得一声叹息,身无葬埋,骨无所掩。
眸中轻溢一汪泪水,含而未落之间,抬手将信罩于烛火上,烧成了一点灰烬,灼得她指尖发烫,火光一晃而过,映亮了墨染郁郁的神情。
她立于窗前许久,仍是毫无睡意,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呆呆看着那轮皎洁圆月,眉头时舒时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