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顼听了这话,正中下怀一般站了起来,对葛氏拱手义正言辞地说:“依国制祖制、这家业本就该是大房的,大伯父仁厚爱护一家骨肉,所以才让我们在这里住着,若是分家出府别居,我们自然只拿走二房财物,留下府里的仆妇丫鬟,只靠自己本事立身罢了。”
葛氏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她如今被吕氏和三房林墨染那丫头害得出不去院门,手底下一个知心人也没了,没想到这不开窍的小子不仅不帮她这个亲娘,竟然还一番屁话。
葛氏气得手抖,颤颤地碰到了桌上的茶碗,一声脆响,水花四溅,浓浓热气烫在葛氏裙摆上,直直烫到她心口,令她面颊发红,双目圆睁。
林墨顼本待还要继续往下说,见母亲这般模样,便止住了话,忙躬身行礼,急切地认错:“儿子并无说教母亲之意,只是想劝母亲,莫要多想,大伯母同几位婶婶都是温和的长辈,只要母亲与之真心相交,日后必然......”
葛氏气得冷笑,狠狠一拍桌子,讽刺地看着自己儿子,冷冷道:“晚了,为了你和你妹妹的尊贵体面,为了你们日后的前程,我早就和你大伯母撕破脸了,你以为旁人敬你如敬林墨栩一般是因为什么?因你是二少爷?怎么四房五房的少爷便不受人待见?是因为你娘我拼命从吕氏那里挣来的半个管家权!”
林墨顼呆呆地看着“脸上阴阴狞笑、眸中带泪的母亲”,心中酸酸凉凉,一时酸涨苦涩,继而跪了下来,亦是含泪道:“母亲不要这般下去了,有安国侯府的门庭在,妹妹们将来必不会差,我是男儿,自然是科考搏功名,挣一个出路,无需母亲忧心,若因儿女之事耗费母亲心神,儿子实在不孝。”
他言辞恳切,声带哀哀,一时痛心彻肺,愧疚不已。
葛氏却是怒火烧了心肺,滚滚烈火将她的心烧了一个大窟窿,她只觉眼前昏花看不分明,继而跌坐在了椅上。
林墨顼抬头见母亲似是眩晕之状,急忙叫人,叫了几声只杏儿一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他回身对杏儿道:“将奶奶扶进内室去。”
杏儿心突突一跳,看着林墨顼棱角板正的脸和灼灼烫人的眸子,不由软了双腿,低低怯怯地答了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