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在春僖堂坐了一阵,除林墨栩还能与祖母、花嬷嬷说笑两句外,其余两人的表现令林墨栩苦笑。林墨宪板直如木头,非问不答;而林墨审悠然品茶,反客为主十分自在。
林墨栩不指望他们两人做这表面功夫,演什么孝子贤孙,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十分恭敬地起身行礼,连带着林墨宪林墨审也跟着一同出了春僖堂。
林墨审前脚才出了春僖堂的门,随后林墨宪的训话便滔滔不绝地传进了他耳朵,听得林墨审头疼,但又不得不耐心听他哥训话,转而向林墨栩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无奈又可怜。
林墨宪训道:“这些日子你在外面虽是辛苦,可你却全然不问丛然馆的情况,书信往来可曾问候三姐姐?”
“三姐姐被你累得不能出院门半步,郡主府女学也不能再去,还被西院监视,若是三姐姐出了什么事,你当如何交代?”
“三伯父远在边关,府中唯有三伯母与三姐姐相依为命,三姐姐不得出院,你可曾去佑安院宽慰过三伯母?”
“纵然你在外暗中奔走,为家族出力,所谋皆是一族兴衰荣辱的大事,可若你只是为了荣辱而忘了家中亲情,不过是汲汲功利的小人,那何必奔走!”
“不成人何以成器?”
林墨审叹了口气,笑道:“哥,我今日就去佑安院见三伯母,你就饶了我吧。”
林墨宪这才略略收了怒意,点了点头。
林墨审无奈一笑,将心中苦楚尽皆抿下。他在外面这些时日,白日刻苦读书一刻不曾懈怠,夜里一袭披风不顾疾风朔雪来往于太师府、太子府,察言观色出谋划策,日日夜夜皆不得休息,何止是耗损心血?
林墨审看着林墨宪挺如门板的背影,不禁摇摇头,冲林墨栩苦笑。他这个端严的哥哥,若遇急难,天大的事也挡硬着头皮替他挡住,可若是事情过了,立时就是这副严肃样子,让人只得听他训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