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将杏儿按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给杏儿整理了一番,细细描眉,涂抹胭脂,散开头发梳了一个精致发髻,露出她纤细白嫩的脖颈,而后在耳朵上坠了一对白玉珠,晶莹剔透,衬得杏儿温润了几分。只是双手到底粗糙,抹了许多脂粉也遮掩不住,只好用热水狠狠搓洗了许多遍,而后趁热抹上了香膏,这才润了一些。
杏儿狠狠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急得哭了:“这怎么搓不掉?”
葛氏站在她身后一脸鄙夷,心道:“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不过是披了孔雀毛的山鸡。”
不过瞬息便换了脸色,但一想到这么个东西要上自己儿子的床便满心恨,满心满肺的恶心,只淡淡安慰:“这有什么,顼儿的人品你也知道,他看中的一定是你的心意,不在乎手脚。”
杏儿慢慢止住了眼泪,呜呜咽咽红了一天的眼睛。
当晚林墨顼昏昏沉沉地被贴身小厮柯廉抱上床,隐约间听到母亲的声音,想睁开眼睛说句话却抬不起头来,迷迷糊糊间听到柯廉喊“少爷,二少爷”的声音,柯廉喊得很急,奈何林墨顼实在无力。浑身一松便不知事了。
柯廉张开双臂拦在门前,哭着求葛氏:“奶奶,奶奶,奶奶您不能进去,少爷吩咐了,他睡下后旁人不能进去,杏儿姐姐更不能。”
柯廉见杏儿衣衫松散还梳了妇人发髻,预料到要出事,心中急如火烧,哆嗦着挡在门前。
葛氏哄柯廉:“你是自小跟着二少爷的,你家二少爷一根筋,你也一根筋?这是好事,你家少爷害臊不好意思说,我是当娘的自然要替儿子选个人来伺候他,你家少爷醒了自然赏你。”
柯廉急得带了哭腔,仍是不让开,反问葛氏:“既然是好事,怎么不在少爷清醒时同少爷说?这样岂不是委屈了杏儿姑娘,既不体面也没名分,这也......也......也.......总之小的不能让您进去,请您体谅小的,小的不能对不起少爷。”
柯廉说着跪了下来,死死挡在门槛前不葛氏和杏儿进去。
葛氏狠狠笑了一声:“你不能对不起少爷,你还真是忠心啊,当初我把你放在顼儿身边,就是看中了你这份心。”
柯廉吓得不敢说话,低着头不言语,冒了一头的冷汗。
葛氏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有主意的,没想到不信任她这个亲娘到这个份上了,冲身后摆摆手,立时上来三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将柯廉堵着嘴架开了。这三个家丁本来是葛氏预备捆杏儿的,怕杏儿临时反悔,没想到用在了柯廉身上。
柯廉被堵了嘴捆了手脚扔进柴房里,挣扎到再也抬不起脚来,哭得流了一地的鼻涕,直到第二日早上柴房门被推开。
柯廉似小鼠般瞪大了眼睛,被强光刺得恶心,渐渐看清了推门的人,立时又流出了两行眼泪。
林墨顼上前解开柯廉身上的绳子,面容凄凄悲不能言,胸中积了一团浊气,攥拳往地上摁,碾出了一地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