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洛英站起身,甜甜的叫了声,然后眼神示意宁墨。
在强大的眼神逼供下,宁墨也含糊的叫声舅舅。
李大柱不说话,锐利的眼神盯着宁墨,恨不得要把人给看穿了。
半晌,才开口,却是问洛英:
“你这丫头,上回来到现在才几天啊。怎么突然就嫁人了,当我们是死了不成?连个话都没有。”
“前几天发水,桥淹了也过不来,这两天一退,今儿不是就来了嘛。”
洛英笑嘻嘻撒娇:“舅舅不是一直担心我一个人怕受欺负,现在嫁了人,没人再欺负我了。”
“那也不能随便就嫁!”
“不随便不随便。”洛英一指门口放着的东西:“这些都是他孝敬您的,他可有本事了,一进山就猎了只野山羊。往后我们一定多孝敬舅舅舅妈,才能报答你们从前对我的照顾。”
李大柱被绕晕了,顺口说:“你是我亲外甥女,我就压根没想叫你报答。再说你们刚成亲,自己小日子还顾不过来呢,拿这些东西作个甚。一会儿回去都拿走,先把自己日子过好了。”
“大柱!”
孟氏挑着声音:“你快进去换条裤子,也不怕一会儿冻着了。”
李大柱刚从田里回来,脚上全是泥土。剁了两下后对洛英说:“我先去冲冲脚,一会儿来跟你再说啊。”
看他成功的被孟氏支走,洛英笑了,把手里的柴刀交给宁墨,站起身擦了擦手:“舅妈,走,我帮您烧火去。”
这年头,肉可是不多见的东西,这么一条肥嘟嘟的羊腿,对洛英那些个偏见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会儿是怎么看她怎么满意。
“烧个火还要你,你们小两口头一回上舅舅家来,可是贵客。老老实实坐着,大丫,还不滚过来烧火。”
大丫猫着腰钻进伙房,生怕慢了要挨揍。孟氏则拎着羊腿如获至宝,脸上都快裂开花了。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小院,这会儿又剩下他们两人了。
宁墨认真的屁着手中的柴。
他的准头极好,一刀下去均匀两半,再一下,四块儿。不一会儿,脚边就已经散落不少木条了。
洛英蹲在旁边开始捡拾,拢成一堆就抱去墙角下堆着。驾车熟路,一看就没少干。
宁墨心里憋闷没地儿使,只能是一下又一下的机械式干着活。两人配合无间,没一会儿,竟然堆的有小半人高了。
这一切都被孟氏和李大柱看在眼里。
“我就说这小子行吧。”孟氏眉飞色舞:“你那侄女跟个人精似的,能挑个赖男人?你啊,对人家和气点。”
李大柱观察有一会儿了,发现宁墨并不是绣花草包,方才心里那股子不满已经烟消云散了。不过到底是介意外甥女没把这么大的事先跟自己说一声,板着脸:
“你就是看人家拿了肉才这么说,一条羊腿几条鱼就给你收买了。”
“呵,好大的口气。”
孟氏双手环胸,挑眉道:“咱们家多少日子没粘过荤腥了,知道吗你?还一条羊腿,你要是能给我弄来一碗肉,我就服你。”
李大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有牵着儿子的手去给他洗脸。孟氏望着那堆柴火,闻着从锅里飘来的肉香,心里高兴得很,大声喊:
“别忙活了,快洗手,叫新女婿吃饭了。”
宁墨不太想进屋,却架不住洛英热络,直接挽着他胳膊:“快走,舅妈手艺可好了,今晚你有口福了。”
这一回,洛英还真没框他。
孟氏这人别看说话做事不咋地,可手艺是真好。
吃了几天洛英做的饭,再吃孟氏做的,宁墨不觉也吃多了些。
等晚上要走的时候,李大柱一家子把他们送到村口,还要再送被洛英拦住了。
“你们快回去吧,过几天等猎到好东西我们还来。”
李大柱心疼外甥女,刚要开口就被孟氏打断了: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孝顺,不是那种白眼狼。你也别都拿来,自己家留着吃。我跟你舅舅不馋,也是顾孩子们两张嘴,吃不多少。”
洛英笑着跟舅妈告别,两人并排往家走。
出门的时候是夕阳,这会儿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山里的景色极好,没有树木房子遮挡,银盘似的月亮显得格外明亮。银辉犹如轻纱一样笼罩大地,显得那么静逸,祥和。
少男少女约下漫步,本是件浪漫事儿。洛英却不合时宜的问了句:
“我看你伤也好差不多了,是不是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