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
李婉慌了,连忙上前跪在地上,急切哀求:“延秀是宠坏了,我一定会好好管教。”
“你慌什么。你自有你的儿子要你管教,他是别人的儿子,或许,这一刻开始连李家人也不想做了。往后你更没有资格管教。”
“不是,不是的。”
李婉跪着去拽侄儿的衣袖:“快跟你姑祖母磕头认错,说你错了。”
李延秀死死摇着唇,死死摇着嘴唇,清秀的五官紧紧皱在一处。
很显然,他有些不对劲儿。
但正在慌乱之间的李婉没留意,还在拽着他,被眼尖的李明华呵住了。
“延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少年抬起头,往日白皙的肌肤因为连日来的风吹雨晒显得黝黑,耳根处有道浅白伤痕,看得出是许久之前的了。
此刻,他因为巨大的疼痛,使得英俊的面庞微微扭曲。
李延秀勉强露出笑容,张嘴想要安慰眼前这两位亲人。可下一刻,却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彻底的昏死过去。
“延秀,延秀!”
李婉抱着他的身子,流泪怒吼:“人呢,快来人啊!”
李明华也终于失去了冷静,站起身急切吩咐去悬太医。同时,面色焦灼的望着李延秀,心急如焚。
御医匆匆赶来,在他的授意下,众人抬着他沉重的身子,向榻间挪去。
谁也没有留意,一块儿粗鄙的野山羊皮,从他腰间掉落,被忙乱的众人踩来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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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吗?”
“对,姑娘的手扶着扇子,脸微微侧过去一些。”
“这样?”
......
一身粉色襦裙,头梳双螺髻的洛英站在镂空窗户边,乖巧的听从着面前这个儒雅俊朗的少年,心里快要乐开花了。
难怪那群宫婢说起他时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非凡品。
金簪乌发,一身白衣。特别是那双明媚的眼睛,犹如裹了潺潺溪水,又像是不疾不徐的春风,令人陶醉。
很显然,这时候的她早就将前两日那些个绣花枕头的评价抛之脑后。只觉得这样的美人,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极了。
看着他专注下笔,洛英终于忍不住了:
“宁公子,我瞧着您也不黑啊,为什么叫宁墨呢?”
许是鲜少有人与他这般搭话,宁墨先是一愣,旋即笑道:
“家母外向,希望我沉稳些。本是取了个默字,后因我属兔,犯犬字,才更换了如今的墨字。”
一番话,洛英一个字都没听懂。
不过,宁墨长得可真好看啊。
比那个黑不拉几的宁墨可好看多了,最起码,他叫宁墨这个名字,还真是实至名归了呢。
“洛英姑娘。”
“啊?”
洛英如梦初醒,回过神见他依然冲着自己笑,不禁面颊微红:“是我站的位置不对吗?”
“不是。”
宁墨轻笑,觉得眼前这位举止夸张的姑娘实在有趣,也不忍逗她:
“姑娘寻个地方歇息便是,我方才已经记全了神韵,回去后再细细画好,送来给姑娘看。”
“你真厉害!”
洛英由衷赞叹:“看一眼,就能把人都画下来,太厉害了。我们镇上专门给衙门画肖像的书生,都没你厉害呢。”
一连三个厉害,看得出她真的很崇拜宁墨。
方瑾在美人榻上看着,恨的乳牙都快咬碎了。
这女子,是没见过男人吗?瞧瞧那模样,不就是个子比自己高一些,年岁比自己长一些。说白了,就是个书呆子,成日里说话客客套套,真没意思。
哪比的上自己,会陪她吃陪她玩,就说今日从宫外带回来的桂花鸭,他一口没吃,叫御膳房里热着。就为了她画完画与她一起分享。
可她却好,一扭脸跟别人好上了。
方瑾气鼓鼓的伸手从大伴儿手中的托盘里捏了一粒牛肉酥卷,送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
然后夸张的发出赞叹:
“哇,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好吃!”
果真,这一招成功的把洛英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什么好吃的?”
她也顾不得一身淑女装束了,拎着裙子跑过来,就着方瑾的手咬了一大口。咀嚼几下后,眼睛里迸发出光彩。
“你既有这好吃的,干嘛不早说啊。一个人躲在这吃独食,太不仗义了。”
张大伴儿忙道:“老奴今儿出宫恰巧瞧见这刚出炉的吃食,还有桂花鸭,蜜枣糕,水晶汤包,还有.....”
“还有啊。”洛英眼前一亮,张牙舞爪:“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呢,小房,哦皇上,你陪着我一起吃吧,别糟践了。”
方瑾故作为难:“好吧,那我就陪你一起吃。”
张大伴儿忙去张罗了,他趁着洛英低头咬牛肉酥卷的功夫,狠狠冲后头那位善书画的宁公子白了一眼。
你会画画又如何?姐姐还不是选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