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婉不语,颢蓁根本不信,静静看她能说到何时。
“棋巧将刘司彩尸身暂置于井中,与奴婢二人也惴惴不安了几日。直到有天她来求奴婢,说尸首置于井内必有恶臭,她想出一法,便是将刘司彩碎尸埋在尚寝局花圃中。因奴婢为照料花圃,时常松土施肥,本就有些味道,棋巧以为这便能盖住尸臭。奴婢害怕不敢动手,但她说只凭一人难以处置,遂百般央求。奴婢以为至此不能脱身,被知晓也是死罪,一时愚鲁下就答应了。动手时,棋巧心一横,还是把那块阴门骨取走。
之后奴婢万万没料到,这腐肉竟引来枭鸟争食。奴婢担心事迹败露,吓得夜不能寐,与她商量。她却以为这是好事,便劝奴婢将大块不能化的腐肉,逐日投食枭鸟。奴婢纵有万般无奈,也只得答应,但苍天有眼,青天白日的这些枭鸟愈发猖獗,终是招来了报应。”
素琴说着,缓缓磕头道:“杀人偿命,求娘娘圣人赐死。”
连溪芠“腾”地从地上蹦起,朝素琴扑上去一阵乱挠乱打,嘴里哭喊:“你们两个黑心烂肠的贼母狗,竟合起伙做出这等事,还差点要我也陪葬!这些罪业,你们这些臭羔子死万次又如何!”
但听颢蓁喝命:“跪回去!”
连溪芠朝她看了一眼,摆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道:“妾身管教无方,棋巧做出这等恶事,全是妾身的过错,任圣人如何惩处都甘愿受罚。”
“自然是你的过错。”颢蓁挑眉又问素琴,“知道她取了阴门骨作何用处吗?”
素琴摇头。
颢蓁哼了一声:“连婕妤命她将阴门骨碾碎,混入糕点与官家吃。”
“什么!”杨太后大怒,“此话当真?”
颢蓁回头对向杨太后眼睛,沉声道:“这便是为何儿臣起初不愿将此事戳破,欲待官家自行问讯。”
连溪芠哭说:“娘娘圣人,给妾身天大的胆子妾身也不敢啊,这都是棋巧恨我,才冤屈我的!”
颢蓁缓步走到地上绉纱旁,看着上面东西问:“若当真如你所说,棋巧恨你入骨,又怎会替你叫屈而死?既能碎尸,便是个匪胆之人,这样却会临死改过?你们看这些东西是做何用的,本殿不用细述多脏一次口。且问,这些东西若是棋巧所收,难道她会藏在花盆内,她是你贴身女史,有你在,她要如何取出?”
连溪芠终是哑口,不知如何作答。
颢蓁转向素琴道:“本殿不知你与她有何勾结,硬要拼命保她,但你等太过蠢钝,一个两个都用这丢卒保车的法子妄图蒙混。那棋巧是受不住罪,但还心怀愚忠之人,本殿不信她能做出这些狠戾事。而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如何胆小,与人结善,却是个硬骨头,任本殿怎么用刑也吃得起。此等前后不一,只怕你方才说得一套,都是你自己做得。眼下她的命定然保不住,你与她有何筹谋,一并吐了罢。否则本殿已经乏了,再做遮掩,就一齐...”
话音未落,众目之下,连溪芠早已吓得头晕眼乱,登时昏倒在地。
1唐玄宗设甄选宫女的官职,宋代并无专门称呼的记载,但因宋在官职上多沿袭唐代旧制,本人此处便暂用此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