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结论,辛夷会心一笑,好像马上便能知晓那女人的身份一般。
她兀地得到一种快乐,觉得身边定还有别的蛛丝马迹待她发现。然而任她再怎么翻找,也没有更多引起她注意的东西,她环视着房间,但房间有一半被屏风挡上了,陈怜怜在另一半洗漱。
她不敢擅自进去,掌彩沈小染曾吓唬过她,说陈怜怜在宫里几十年还可以霸占舞旋色的位置,全凭彩粉把眼睛描绘的深邃晶莹才能显得年轻。若撞破了她素颜模样,她就会化身老妖婆,要人的命。化身这种**辛夷是不信的,但可想而知,她总免不了会大发雷霆。
她正没辙,陈怜怜方向的水声却停止了,并丢出一句:“你几时从六尚局过来的,贾尚服起恁个早?”
“尚服局得赶制册妃的衣裳,我娘说她都不晓得得做几套呢。”
“哦…”陈怜怜漫不经心得搭话,“难怪昨天我带着菩萨蛮队在佛宴上表演,瞥见几个花鸟使在场。”
辛夷原是预备打探佛宴的事情,此刻一提起,她立即来了兴致:“有花鸟使,便是有采选的娘子要入宫啦?”
“也不尽然,或是有同你一般来充当哪位娘子的贴身婢子之类的吧。”
“这岂会一般?”辛夷不满,“做婢子有甚好处,远不及做女乐自在。”
陈怜怜在对面莞尔道:“看着机灵,其实还是个孩子,以后你便懂得啦。”
辛夷没有接茬,顿一顿后问:“娘子,你昨天见到那个新太妃吗?娘说她应该被封为贤妃,结果只封了昭容。”
“你们娘们俩的私话,一点不怕传到外人耳朵里。”陈怜怜说着从屏风后出来,辛夷再瞧她那眉眼,又变作以前凌厉的模样。陈怜怜则先看到她没在用功,往椅子上一坐,桌子上一拍,柳眉一竖,喝道:“皮痒了,还不练起来!”
辛夷闻言,赶忙双腿绷直,假模假样盯着柜子上的梅枝,早前含苞的花株,今日已绽放的过了头,正待凋零。练了没一刻,她终究忍不住抿着嘴嘀咕:“我越寻思越没差,圣人能为她整修姒徽殿,怎会只封为昭容呢?佛宴上究竟发生何事,娘子就告诉我嘛。”
“我不知。”
“娘子昨天分明在场,怎会不知?”
“不知就是不知。”
辛夷把嘴一撅道:“娘也不告诉我,娘子也不告诉我,一个先帝充媛没封妃罢了,还能是什么天大的消息。”
“口气好大!你真那么想知道,去问太后娘娘,我们不过一阶宫婢,哪晓得这些。”陈怜怜冷冷说。
辛夷负气道:“问就问,我还不信娘娘也瞒我。”
陈怜怜一愣,心说自己根本没有欺瞒,却平白被顶撞,直气得连连沉声说“好,真好”。
她这语调很令人心惊,唬得辛夷回过神,亦意识到方才太过不敬,架不住她不是会服软的性子,纵使明白错了,竟还是壮着胆子问:“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