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露碎辰星寒。
枕边芙蓉和泪老,
金烛消磨月钩残。”
弹的那位,听到凄迷之语有些不忍,问:“是谁这般难过?”
赵桢不答,只说:“还没读完呢。”
唱的点点头:
“贪宠煽恩敛为私,
偏思擅举忘修持。
何将悔恨赴生死,
不枉念君一岁痴。”
此首更算一篇揪心扒肝的忏悔之作,她读完,屋里忽地没了琴音儿。
赵桢问:“怎地不弹了?”
“无端端扯到生死,奴家有些怕。”
赵桢故意说:“怕甚,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弹的脸上一红,娇嗔道:“奴家可什么都没做过。”然后顺势坐过来说:“官家为何带着这般晦运的诗,谁人写的?”
赵桢不以为然的说:“你们以为这是何人所作?”
唱的想了想,试探道:“莫非是阁里那位娘子?”
“你觉得是尚美人?”赵桢将诗文拿回手里。
弹的接话道:“奴家姊妹在穆清阁这几日,偶尔去找尚娘子,确实在屋外都听到她哭呢。”
赵桢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冷冷的说:“她理该哭一哭,否则还以为写两首诗就糊弄过去了。”
她俩看着赵桢的模样,不敢再提。
三人于是坐一起用了两杯酒,内侍适时的将吃食端进屋,三小碗金玉羹、一楪芙蓉鸡片、一楪光明虾炙,更在赵桢面前特意摆上一楪水晶豝,一楪茴香罯兔。赵桢稍稍尝了一口汤水,便将羹勺放下,改去夹了块鸡片。
唱的替他再斟满一盏酒,弹的与他说说笑笑,其余点心很快便见了底,唯独放在他面前的两楪,他动也不动,汤羹亦不曾再喝。二人疑道:“官家喜食羊肉,怎么却不吃水晶豝和茴香兔?”原来这三道菜,一道是以羊汁煮的山药栗子,一道是晶莹剔透的羊肉干,一道是兔腹中藏着二两羊脂。
赵桢叹了口气,却将备菜的侍从传进屋,问:“这几道是自哪个厨房端来的?”
内侍显然晓得他指得是什么,遂答:“从尚美人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