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自己陷进去了，这个alpha的身边太温暖太舒服，一个不留神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意识到这点的郁星晓有些害怕，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身边的alpha也是每过几个发情期就换一个，除了名字其他一概记不住，身边突然多了个pao友之外的alpha这种安定感让他手足无措。
数据每一秒都在跳动，他的大脑快速地接受各路信息，市场如每个普通的一天里那样正常运转。程嘉鹏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从没问过，但猜得出来，他那种人对身边的omega好只是出于教养罢了，没有欲望，没有目的，一切的出发点只是善意的帮助，会因为一个拥抱变硬只是生理本能。这么看反而是自己突然间冲进别人的生活给他添了一大堆麻烦。
明明迫不及待出来工作就是想把自己和程嘉鹏的距离再拉大一点好喘口气，结果即使程嘉鹏不在身边也能时时刻刻扰乱他的思绪。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阴沉着脸转过头，正好对上拎着一袋咖啡战战兢兢差点洒出来的杜子明：“那个……不嫌弃的话……”他把袋子推到郁星晓眼前，“选一杯你喜欢的吧。”
拿了一杯冰拿铁，对数字特别敏感的他一眼扫到标签上的价格：“32……现在国产品牌价格都能叫板o巴克了啊。”
“这个牌子一直发三折券一折券买三送一券的，还能叠加，今天买的四杯加起来才二十几块。”宋敏泉摇了摇手里的美式，“他们说比o巴克难喝，但我猪猪吃不了细糠，随便喝喝。”
郁星晓把放在凳子上的纸袋拿过来，扯下外卖单，这家叫闪耀咖啡的连锁店他有所耳闻，前几年在国外听说过他们开始融资，没想到去年年初便见到了ipo（注：首次公开发行），上市速度跌破他的眼球：“他家是走下沉市场的销售模式吗？”不应该啊，中国有那么大的咖啡消费市场吗？
“呃……”郁星晓眉头皱了半天没想起来坐在旁边送咖啡来的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他把这人胸口的工牌扯到自己面前——后者不出所料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杜子明，杜子明，杜子明：“杜子明，你帮我个忙，把闪耀咖啡上市之后披露的所有资产负债表和上过的新闻整理一下给我。”
“全部？”杜子明傻眼了，虽然才一年多，但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够多了，他准备全部看一遍？
“嗯，哦，再加一个全国门店分布，麻烦你了。”
“闪耀咖啡怎么了吗？”薛添智走过来看郁星晓的电脑屏幕，上面已经打开了这个公司去年一年的股价走势，一片鲜红只涨不跌：“这支基金也有大约一千万在这个里面。”
郁星晓喝了口自己的拿铁，他也分不清咖啡之间有什么区别：“那就赶紧抛掉，这支股票有问题。”
薛添智眼底精光一闪，以前就听说过郁星晓的投资风格，审慎，笃实，走的每一步背后都有坚实的数字和逻辑作支撑，也正因为如此，他能比其他靠人脉、内部消息和花言巧语站稳脚跟的基金经理看得更远。在如此快的时间内靠有限的信息快速得出结论也是他的实力表现：“为什么这么说？”
那边杜子明把门店分布导成表格发到了郁星晓电脑上：“这个做起来最方便，其他的稍微等下哦。”
“不急，你慢慢来。”郁星晓滑动了两下鼠标：“果然。”
那边的宋敏泉也做完了手里的事，凑过去看，他把北上广的门店分别标出了颜色，其中位于cbd和其他核心商业区的门店又着重划了一道下划线：一线城市门店占了快百分之七十，而有些经济发展滞后的省份，可能省会也只有市中心的两三家门店。
“这个闪耀咖啡，既没有发掘二三线城市下沉市场，也没有特色，他要和同行业其他产品竞争只能打价格战，虽然这只是我的体感——这怎么看都没办法盈利吧。”
宋敏泉皱眉：“但是财报都没问题啊。”
“他都做出来给你看了，能有什么问题。”
“你的意思是……”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大概十五秒，然后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财务造假？”
“这只是我的感觉，具体还需要深入调查。”郁星晓快速浏览着一行一行的数据，行业里其他公司的分析，各种各样的说法，“但是不出所料的话，证监会应该马上就会介入了，做空闪耀咖啡吧，先买三亿，过会儿看情况接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