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那个厕所很脏还没有挂钩啊，你这人怎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这样子试试？指不定还要多丢点什么东西呢。”
程嘉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郁星晓如此生气，白眉毛皱成了一团，身边的气压低到恐怖。警察见状不再说更多可能激怒这个omega的话：“还好，那个厕所门口就有一个监控，等下把那段时间的视频拿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吧。”
原来厕所门口也会装监控，程嘉鹏想起林睿上完厕所总喜欢一边走出去一边拉拉链穿皮带，星期一上班要记得提醒这个人别再这样，这种动作被监控拍下来属实有点不雅观。
警察局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很快锁定了嫌疑人，是住在医院附近的一个男性omega，没过半小时人就被请过来了，穿着一件下摆破洞洗得发白的宽大t恤，整个人都在发抖，两个警察扶着才勉强站起来。
小偷被送去审讯的时候整个大厅里只有程嘉鹏和郁星晓，又是无尽的沉默，他们俩盯着不同方向以防视线突然碰上，都等着一个打破能够寂静的契机。
“说起来，我在美国的时候也丢过一次抑制剂。”最后还是郁星晓开口了。
“也是这样没看住被偷的吗？”
“不是，有人尾随我出医院之后扒车窗，拿枪指着我的头叫我交出来。”
“鹅。那你没受伤实在是万幸。”程嘉鹏想，换自己遇到这种事估计都要尿出来了，他讲的时候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美国omega真彪悍啊。”
“我不清楚他具体是什么性别，但没有项圈所以应该不是omega。”郁星晓看着自己的脚尖，“那种人都是抢了抑制剂上黑市卖，你懂的，给那些非法移民之类的用。”
“好可怕啊。”
“我还以为回国了就不会碰到这种事呢。结果给我来这一出。”
程嘉鹏用余光偷瞄郁星晓，他已经平复了情绪，又恢复了那个宠辱不惊的状态，今天没戴墨镜，整双眼睛都透露着疲惫的神色：“你还好吗，脸上气色很差啊。”
“明明刚刚一直没拿正眼看我，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的脸呢。”
能感觉到整张脸噌得升温，他不敢再看郁星晓，也默默祈祷着郁星晓没看见面红耳赤的自己。还好这时候有警察走了出来：“那个小偷，认错态度不错，把东西都还回来了，麻烦你当着他的面清点一下东西数量对不对。”
郁星晓在警察的指引下走进审讯室，程嘉鹏看没人拦着自己便一起走了进去。他拿起桌上的袋子，按照处方核对了一遍：“嗯，一样没少。”
程嘉鹏稍微有点好奇地打量面前的另一个omega，穿着打扮都很干净朴素，五官柔和身材小巧，包在一件完全不符合自己身材的破旧t恤里。此时此刻双手双脚都在发抖，眼里擒着一眶泪水。
“那个……我……真的很抱歉，因为觉得没人能发现，就……”他低着头向郁星晓道歉，讲话声音越来越小。
“偷了抑制剂是要拿去卖吗？还是自己用？”郁星晓问道。
审讯桌上的omega讲话带着哭腔：“自……自己……”
一旁的警察翻着笔录：“他大学刚毕业，进的单位实习期没工资，抑制剂用完了没钱开新的，正好在医院厕所里见到你把抑制剂放洗手台上，以为没人会发现就顺走了。”
郁星晓眉头紧锁不说话。
那个omega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解释，他家里条件不好，大学是办了助学贷款上的，平时勤工俭学省下来的钱在毕业之后被租房平台骗了个大半，还完当月的贷款之后剩下的钱根本不够自己撑过没工资的实习期间的发情，又没脸开口问爹妈要钱，最后就这样走向了犯罪的道路。
“其实严格来说，郁星晓这样子是遗弃，所以可以叫捡不叫偷，”警察补充道，“只不过这些东西金额有点大，所以该怎么定性还是取决于失主的说法。”说着眼神一直暗示着郁星晓
“你干脆直接命令我出谅解书给他得了，这样拐弯抹角有意思吗？”郁星晓被这警察道德绑架弄得有些窝火，“算了，不说我也会开，东西找回来了就行，我也没想为难他。”
omega听见郁星晓的话惊讶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一丝光，而郁星晓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感动了。
“你说你不够钱开抑制剂？实习期还有多久？”
“两……两个月。”他小声地回答。
郁星晓提起袋子：“这是按照我的情况开的抑制剂，不可能给你，但是可以借给你这两个月抑制剂的钱。”
“什么？”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嗯，但是必须有利息，我也不多收你，就按照一年期国债利率来吧。”郁星晓打开手机查了一下，“2.67%，正好这里是警察局，直接把借条弄了吧，你意下如何呢？”
“呜呜，谢谢你。”那个omega感动得不得了，旁边的警察也被触动了。程嘉鹏看着镇定自若的郁星晓，他真的是时时刻刻都能给自己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