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仿佛眼神乃至灵魂都变得木讷。
再次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身后是依靠着巨大且诡异的铜棺,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亮犹如一盏明灯让身心倍受温暖。
下一秒,一束诡异的铜光竟晃在了脸上让我忍不住用手遮挡。
当我努力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光源竟是那面棺材中遗留着的镇尸铜镜。
此刻顺着火折子的光亮折射出一道诡异的霞光。
我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挣扎着从青石砖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石墙上的四幅壁画依旧和印象里的样子丝毫不差。
只是略微靠近一点,下一秒眼前略微的一个细节不禁让我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浑身发凉。
原本空荡荡的第四幅壁画,此刻在自己苏醒后竟不知在何时隐隐透露出的画面。
那是一个身穿苗族粗衣的中年人,眼下在画里正站在一处宏大且诡异的古墓高台之上,旁边放置着一口硕大的铜棺已经被打开了盖子。
他一只手紧握着苗刀,另一只手高举着火折子…似乎是在墙壁上发现了什么。
“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自己。”
我忍不住爆喝一声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倒退了好几步,而诡异的事情远不止如此。
剩下的三幅壁画虽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仔细观察时却能够发现每副壁画中都隐藏着一个身穿着苗疆布衣的神秘男子,在远远观望着。
直到身体依靠在铜棺上腰间悬挂着的控尸铃与金属碰撞发出诡异刺耳的“咯咯”声。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看着棺材里美艳如画的女尸,忍不住一点点伸出了颤抖的手掀开了她的上身服饰。
那是一道十分骇人的伤口正指着心脏,看样子是如同某把锋利的宝剑一击刺穿了进去。
“这这怎么可能…梦是真的,我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梦。”
我颤抖着向后栽仰了过去,无意间只觉得脑后竟撞在了某块活动的青石砖上,耳边隐隐传出齿轮机括转动的声音。
“咔嚓…咔嚓”。
声音清脆中透发着诡异,我心知不妙急忙拄着修长锋利的苗刀猛然站起身。
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竟是大殿之上那些诡异瓷人,嘴里喷薄出一道道黄色的油雾,连浑浊空气仿佛也在逐渐升温。
不多时间,整个大殿渐渐透发出一阵阵热浪。
“坏了,是西域火油。”
我看着眼前大殿诡异的变化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自己曾在吴老狗的日记中看见过这种与敌共毁的防盗措施。
瓷人嘴中喷播出的是燃点极低的火油,只要稍不留神哪怕是摩擦也能瞬间引燃,让盗墓者伴随着整个大墓一同陷入火海。
而西域火油因为极易挥发在墓中极难保存,所以也只有瓷器能够承载且不易误触发火油的开关。
“tm的,这一次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眼前大殿之中已经到处飘散着极其危险的西域火油,我忍不住绝望的自语一句急忙脱下衣袖驱散着空气里的油脂。
直到头顶的天花板突然传来一声咔嚓的响动,一架生着锈的青铜铁梯竟顺着石砖缝隙滑落了出来。
出口处正对应着当初进入墓室时的那条狭窄盗洞。
铁梯的支架构造本就细薄,此刻加上千百年在墓中雨水腐蚀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承受住自己这一百多斤的体重。
当下我喜上眉梢也顾不得来得及思考拔出了插在地上的苗刀,踩踏着棺材一只脚率先登上了铁梯。
直到自己的身体完全悬挂在于铁梯之上时,我竟隐约间看到青铜梯子的侧壁处隐藏着一行细微的楷书小字。
“赠予有缘人”。
脚下灼热的油雾已经遮盖住了视线,仿佛随时都会触发到燃点。
我心想着自己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大难不死有老天保佑当下还是活命要紧。
随机双脚用力踩踏着铁梯一点点没入湿滑的盗洞。
当只剩下双腿停留在外时,冰凉刺骨的寒意瞬间涌发上心头,这种感觉像是有一只细腻的手掌紧紧握住了我的脚踝。
我甚至顾不得低头去看,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间扭头望去不由看见了终生都难忘的一幕。
抓着脚踝的人正是棺材里栩栩如生的诡异女尸。
她已经被我挖去了双眼,正瞪着满是污血的空洞眼眶直勾勾的凝望着我。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觉得她探出细腻冰凉的手臂似乎是从我的腰间抽走了什么东西。
而在此刻我也瞬间清醒了过来,强忍着心头上的惧意用力将她蹬了下去。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金丝花裙在空气中优美的展开双臂,嘴角似乎面带着笑容犹如解脱一般。
下一秒,我眼睁睁的看见她手里拿着的器物散发出微弱的光亮,竟是从腰间抽走的半只火折子。
火光碰撞上燃点极低的火龙油瞬间让整座墓室陷入一片火海。
我则死里逃生拼了命的向上攀爬,直到脑袋从当初陷入墓室时的那棵老山杏树下钻了出来。
头顶夜空闪烁,诡异的月光在乌云中透露出美妙的弧线眼下正值深夜。
我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倚靠着身后苍老的山杏树大口喘着粗气。
直到感觉胸口有些隆起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顺手掏了出来竟发现是那一双白色的手帕。
一阵淡淡的幽兰花香弥漫至鼻尖,仿佛连全身的伤痛也没那么疼了。
我轻轻的打开丝帕,眼前一行秀丽的小字瞬间映入眼帘。
“有缘人,若有来生请带我离开这痛苦的世俗可好…”。
寂静的夜空下乌云笼罩在头顶依旧挥之不去,仿佛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而我则静静的依靠着老树心里忍不住陷入了莫名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