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着箱子底落满灰尘的祭祀靴站在残破的木门前,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花纹。
冰凉刺骨的寒意如同针扎一样让我迅速避开,大脑随之清醒。
眼前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盲人应该怎么走路。”
推开木门后,眼睛顺着面具里透出的缝隙紧张颤抖着望向了楼外。
“轰隆隆…”
雷声响彻乌云压顶极为诡异可怕的天气场景,正悄然凝聚在湘西大山内一处老旧吊脚楼的上空。
我身穿着古老的活祭袍在暴雨中如同盲人一样挥舞双手,实则眼睛却正紧盯着那口铜棺和不远处被石磨封死的老井。
印象中那口老井比铜棺更为可怕,回想起来当初那一幕仿佛全身都在打怵,脊背上落满的汗滴正顺着红袍一点点被沁透。
眼下那口铜棺距离自己只剩下两三步的距离,此刻我心中却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办…,进还是不进。”
“要是躺进棺材里就肯定没活路,可再撑下去自己和小玥都得死。”
一瞬间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被挖眼女尸的景象,可一想起来小玥的伤是自己造成的却又似乎很难过意的去。
“tm的,拼了!”。
我猛一咬牙,眼见棺材只剩下和自己距离两三步的距离随即窜身跳了进去,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有没有穿帮。
还是说这里压根儿就没有苗民在暗中盯着我们,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偶然和巧合。
当冰冷刺骨的棺材底儿贴近脊背,我已然无暇顾及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感觉自己冷得要命。
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这口铜棺里面居然连半点绸布都没有,只有一个十分寒酸的木枕头。
然而更糟糕的是,头顶竟传来了阵阵清脆的棺材盖推动声,硕大的铜棺本就十分沉重推动盖子更需要近乎百余斤力。
此刻我竟有心很想从棺材里跳出来看看,这个幕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整个棺材盖已经彻底合拢,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光线彻底封死,空间里已经宛如死寂。
“咯咯咯…”
古怪的声音在棺材里层出不齐,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咯吱咯吱的磨牙。
忽然间一阵十分刺耳的唢呐声响彻在棺材外,伴随着隐约间噼里啪啦的雨滴声音传入耳中。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整口铜棺在悠悠晃动,仿佛是被别人直接抬了起来。
“这下好了,在电视里看过那么多木乃伊和不腐尸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
我叹息一声感受着棺材内氧气一点点稀薄,脑子竟有些不由自主的开始倒退记忆,毕竟人要死了总是要留一些念想的。
顷刻间自己不禁回想起十年前在除灵小队时的风光场景,那时候的兄弟几个还常常在完成任务后吹吹牛b,喝喝啤酒。
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唏嘘。
不过让我最为愧疚的除了小囡,另一个则是他的父亲,也正是除灵小队的直接负责人“老首长”。
毕竟是我的间接性失误,导致了整个小队埋骨在八百米地下深处。
每当一想起到这儿,我的心仿佛都如同被刀扎一样难受的疼,只是过去的事最终还是让它过去了。
那些生生死死的弟兄伙伴都在黄泉下静静的等着自己。
想到这儿我不禁叹了口气,有些释然。
下一秒脑子里却仿佛闪过一丝电光,如同火花般瞬间燃起整个电路,让我不由咯噔一声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怎么忘记,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还…还有就是小囡…,小囡的死因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来心中一直隐藏着愧疚,只顾着不停的在良心谴责自己。”
“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小囡…小囡真的是我害死的吗。”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雷声在棺材外响彻,闷音回荡在整口铜棺之中让我的脑袋如同受到了重击。
“我是甘子!除灵小队成员代号蜂鸟…!”
直到声波在脑海中逐渐消退,我才一点点清醒回来,看自己被关在铜棺中这么长时间竟依旧脸不粗脖子不喘打心底不由有些惊讶。
看样子这口棺材应该留有透气口,不会让活祭人直接彻底死去。
正思索间整口铜棺竟停止了晃动,似乎是被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我此刻也不禁有些怀疑这位“幕后主使”的真实想法。
只是凭借着猜测,能够感觉到自己肯定已经脱离了吊脚楼小院儿很远的范围。
看样子这群苗民的下一步,就是打算挖坑把我活埋了吗?…
然后该回家做饭做饭,该务农务农。